“别跑!”韩谈的眼泪收放自如,狠戾的道:“按住他!”

章平道:“好嘞!”

胡亥:“……”

胡亥刚跑了两步,章平已然从后背追上来,章平那大长腿,爆发力,是胡亥根本不能比拟的,“噗通”一声被章平按在地上,仿佛一只小鸡仔,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他终于明白了甚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便是片成生鱼片,也不过两三刀的事情。

“放开……”胡亥磕的生疼,使劲推拒着章平,扭头向后看去,韩谈已经追上来了。

韩谈唇角划开冷酷的狞笑:“今日我便剖了你的心肝喂狼吃,也叫你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韩谈举起长剑,冲着胡亥的脖颈刺下来,胡亥心头一片冰凉,完了完了,也不知死在自己人手中,还能不能重生了。

“你们在做甚么?”一道呵斥传来:“住手!”

胡亥顺着声音一看,是扶苏,亲人,果然是亲人来了!

章平一时有些心虚,定眼一看,胡亥被自己压制在地上,衣襟蹭的乱七八糟,衣带子完全开来,内袍散乱,露出一身子斑斑驳驳的吻痕,都十足的新鲜。

章平脸上一红,不由放松了手劲儿。

胡亥急中生智,赶紧从章平手底爬出来,不顾一切的冲向扶苏,他方才挣扎,已然满头大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会子一看到扶苏,登时放松下来,脱力感席卷而来,一头栽下去。

扶苏伸手接住胡亥,没有叫他跌在地上,拢紧胡亥的内袍,将吻痕遮挡起来,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做甚么?”

韩谈理直气壮的道:“杀了这个西呕的贼子,给幼公子报仇!”

“胡闹!”扶苏呵斥。

韩谈不服气:“是了,我韩谈就是胡闹,我只是想让幼公子死得瞑目,我不懂那些狗屁的大道理!”

胡亥:“……”你这样我才死不瞑目呢!

扶苏的脸色难看,韩谈的言辞仿佛一根刺,深深的扎在扶苏的心中,甚至还在不停的剜着扶苏的血肉。

章平拽了拽韩谈,道:“别说了……幼公子的事情,长公子也很难过。”

韩谈道:“我偏要说!长公子,你是最想为幼公子报仇的,对么?但你现在做了甚么?!因着西呕的归顺,你便要放过这个新任的西呕君。”

“西呕堪堪归顺,”扶苏冷漠的道:“予暂时不能杀他。”

这一点刚才章平说过了,西呕各部和秦廷一样,都十足的重视血脉,如今宗室正统只有胡亥一个,只要胡亥活着,各个部族的长老都要听话。

但若是胡亥死了,西呕还未稳定,贪心不足的各族长老们,肯定会拿着这个做借口反抗,倒时候少不得一番苦战。

连章平都懂得,更别说是聪敏善于算计的韩谈了。

韩谈却哈哈一笑,嘲讽的道:“你说谎!你说谎!!”

扶苏脸色沉下来,冷冷的看着韩谈。

韩谈笃定的道:“长公子,你在说谎!你根本就是在说谎,是,我承认,西呕各个部族刚刚归顺,的确不宜动荡,但你,你是秦廷的长公子啊,你若是想要新任的西呕君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谁也拦不住你!”

扶苏心头一震,仿佛被狠狠的敲了一记闷棍。

韩谈说得对,如果自己想要西呕君死,没有人可以阻拦。

去掉了温柔伪装的秦长公子,列厉风行,霹雳手段,在幼弟去世之后,紧紧两日,便直捣西呕王宫,势不可挡。

便是这样的扶苏,心软了,突然心软了,不知缘由,或许是因着眼前的西呕君长得太像幼弟了罢,虽年纪都不一样,但偏偏那一颦一顾,一举手一投足,和胡亥一模一样。

扶苏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会走神,总是觉得自己的亥儿又回来了,或许从未离开过……

扶苏一直不想承认,一直在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如今却被韩谈毫不留情的揭穿,他就是不想杀死胡亥,就是不忍心杀死胡亥。

韩谈还在道:“你分明可以做到!但你却说自己做不到!你根本是被他的颜色所蛊惑,你被他迷惑了心神,中了这个狐媚子的诡计!长公子,你扪心自问,骗得了旁人,骗不得你自己!”

扶苏眼神冰冷、复杂、狠戾,阴霾的凝视着怀中的胡亥。

胡亥:“……”???

怎么回事,强行按头么?

欲擒故纵

胡亥刚才被追着跑了一大圈, 如今累得汗水犹如滚珠一般掉下,嗓子充血红肿,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韩谈冷笑:“还在装柔弱, 是也不是?”

“我……咳咳……”胡亥一开口,咳嗽的更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 金星乱晃,浑身无力, 竟是软绵绵靠在扶苏怀中,昏迷了过去。

“西呕君!”扶苏感觉怀中的人一沉, 连忙用力将胡亥抱住,低头一看,胡亥已然昏迷了过去。

韩谈冷声道:“他便是装的!”

扶苏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