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乾本来不信鬼,但也被赵义阳吓得精神恍惚,出现了幻觉,仿佛黄大仙一直在尾随着他,他不敢去了,说:

“我听说信基督教可以避邪。我马上去找传教士到你家做祷告。”

白玉乾领着几个传教士来到赵义阳家。

赵义阳见到传教士就跑。

白玉乾将赵义阳绑在屋里。

几个传教士将堂屋后墙正中间的中堂撕掉,贴上十字架,唱了一阵赞美诗,又做了祷告。

赵义阳长出一口气,又睡着了。

杨大丫又按照传教士的吩咐,用架子车拉着赵义阳到杏花村教堂守礼拜。

赵义阳病好了,可一队很多老百姓也像白玉乾出现了幻觉。夜晚不敢独自呆在家里,更不敢夜晚在田里干活。他们也想信教避邪,可看到赵义阳家不贴风景、明星画,不烧香烧纸祭祖先,过年也不贴春联,感到信主后,生活没了情趣,又犹豫不决。

“当当当……”

白玉乾敲锣召集一队百姓到他院子前开会。

百姓们吃过晚饭,陆续来到白玉乾家。

白玉乾看大家到齐了,说:

“开会之前,我们立个规矩,为了防止开会时拖拖拉拉,下次开会,谁个来迟了,罚小麦三十斤。好了,现在正式开会!我们住的老宅基,已经八十多年了。一是住得分散,浪费了很多土地;二是宅基老了,没地劲了,人畜都不旺,阴气弥漫,妖鬼横行。另外,我们都住的土坯房,时间长了,土坯都风化了,特别是墙根部分,有的半块坯都没了,若不是屋顶连住,早就倒了。所以,我想让我们队拔新宅基,都建砖头房。”

“办法是挺不错,但是我们没有钞票怎么建啊?”杨大丫说。

“我们可先集资建吊丝窑。烧了砖,便宜卖给我们队百姓,剩下的卖给外边人。赚的钱,我们按股份分。”白玉乾说。

“我听说县里认为吊丝窑效率低,浪费资源,为了保护耕地,准备关掉吊丝窑。”

“砖坯从哪里取土?总不能将良田毁了去取土吧。没地了,那我们将来吃什么?”

“再好的事,只要集体干,都趁早打住,集体什么事都干不好。”

大家议论开了。

“大家安静!”白玉乾说,“我们队西面,有座小山,那座小山顶有两百多亩。我们队总共八十来户,从南到北,分成六排,每排十六户,每排中间四户空出来,作为烧砖取土处。将来土取完了,就建成大鱼塘养鱼,逢年过节,平均分鱼。小山顶四周挖护队沟。大家说怎么样?”

大家点头表示同意。

白玉坤和陈忠虎对白玉乾使个眼色,白玉乾跟着他们进了院内。白玉坤说:

“大哥,宅基是大事,关系到子子孙孙。你、我、忠虎我们三家要住在队中间。不然,住到了边上,风水不好,人畜不旺。”

陈忠虎点头。

“这怎么能行呢?我们搞特殊化,老百姓如何信任我们。”白玉乾说。

“这是徇小私舞小弊。”白玉坤说。

白玉乾在中间三户的阄儿上点了小黑点作为标记,用洗脸盆端出阄儿,放在人群中间的桌子上,说: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抓阄儿分宅基!”

白玉乾话刚说完,白玉坤和陈忠虎跑过去各抢了一个作标记的阄,石丽艳替白玉乾抢了一个。

其他人见白玉坤等抢,也抢了起来。

宅基分好了,建吊丝窑厂的钱也集够了,开始建窑厂了。

白玉乾择个吉日大受礼,庆祝窑厂开业。

李经纶记账,赵义阳收钱,白玉坤迎客,陈忠虎、陆萍、石丽艳、赵二等打杂。

众人在窑厂贴上红对联,在白玉乾院子前搭起大棚,摆好桌椅,请来唢呐班,吹吹打打。

白玉坤在大棚外,不停地吆喝。

“书记到!”

“村长到!”

“会计到!”

“计划生育专干到!”

“校长到!”

……

塑料棚下黑压压一片都是人。

受了礼金五千多元,在桃花村除了村干部没有再比白玉乾受的多的了,白玉乾感到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大哥,你这招‘只要熟识的人,我都行礼,只要我受礼的次数比别人多,我就赚了,还结交了很多人。’真管用?”白玉坤说。

“呵呵呵,你今天娶个媳妇受礼,他明天新房上梁受礼,愈演愈烈,成了明要钱。我们改变不了这个陋习,就跟着混呗。其实,我最讨厌受礼,想庆祝就摆桌酒席请亲朋好友来庆祝,不受亲朋好友的礼金。这才有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