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餐厅的擦肩而过,她的脑海里还深刻印象着他的神情态度。

忘记了贺风也是他的朋友,所以他来,理所当然。

站在远处,发现自己已经发愣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见他的身影慢慢靠近了过来,而她呢,站着不动,甚至有往后退的冲动。

一如三年前一样,他的气场不改,甚至有过之无不及,眼眸里如深邃的深潭之水,望不见眼底藏着的表情。

有业界说,他的眼睛瞄到的地方,说不定就是下一个被收购的对象。

此言不虚。

等了许久,他方才开口道:“我来找贺风。”

“他带学生去写生了,不在。”向凝晚回答。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生疏,如此客套,演奏会那天是都有脾气在,这一次,仿若两个人都退回到了陌生的地步。

“我从他这边拿两幅画作,他是知道的,你帮我看看。”顾衍律解释了来的目的。

向凝晚想说,她并不在意他的目的是什么,对视着他,他的眼光里是复杂的神色,而眉头蹙了蹙。

“临行前,他并未交代过,那我去打个电话问他一下。”向凝晚没有想到,第一天来画廊就会碰到问题。

打了打贺风的电话,居然出现并不在服务区的讯息。

她走了出来,“他没有接电话,如果你和他说过,你自行拿去,反正你们都是朋友,到时候补一句就好。”

“好。”顾衍律应了应。

然后走到了一个熟悉的位置,挑了两幅画,然后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进了来,与她点了点头,向凝晚并未见过他,沈伟杰不在他的身边,所以现在和三年前都不一样了。

他换了自己习惯的沈伟杰,其实习惯了,也是可以改变的。

“阿毅,我的新司机。”他自然地介绍道。

“不必告诉我,与我何干?”向凝晚回答的很自然。

“我们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吗?”顾衍律问她的时候,神色沉重,一句话都要重达千斤。这个问题,向凝晚无数次问我自己。

可是答案是很肯定,她始终都无法原谅自己失去那个孩子,也无法原谅他是始作俑者。

或者他们已经错过了。

“是。”向凝晚咬着嘴唇回答道。

“我知道你有一个养女,并未在青城办理领养手续,离婚再办理会难上加难,所以,先去办理好手续,让她可以入学,如果到时候你非要离婚,那么我如你所愿,而我会放弃孩子抚养权问题,所以孩子自然是归你。”顾衍律的嗓音很深沉,字的音节说起来很好听。

这似乎是一个非常合理的办法,而这个办法最大的收益方就是自己,向凝晚好像并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向念读书问题,确实她现在最为头疼的地方。

“嗯。”向凝晚应了他的提议,可她却未想到,办理了领养手续后,向念的父亲一栏上,写的名字可是顾衍律,这是跟着她一辈子的事实。

“既然你也同意,张律师为人还不错,这件事也交于他来办妥就是了,需要我的地方,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号码没有变。”顾衍律淡淡的声音进入了她的耳蜗里。

他总是能说到她的心间去,然后让她一点还击的能力都没有。

“好。”向凝晚发怔。

顾衍律看了她一眼,然后道了一句,“那我先走了,你晚上不必太晚,贺风的时间安排也很自由。”

“好。”向凝晚都应着,然后看着他离开了画廊,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有些落寞,他本来很宽厚而壮实的后背,现在看起来有些单薄了。

本以为他们会因为离婚而闹得不堪的场面,然而并没有,这样愉快地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们之间现在只剩下一本结婚证的关系了,没有了这本红本本,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就是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从前是这样,现如今又是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

她不该如此不够淡定。

画廊的生意本就冷清,干这样的行业,也就贺风经得起考验和等待,说不定一年能遇到一个欣赏自己的人已经很困难,何况贺风并不擅长包装自己,要不然以他的能耐,也不会屈居于这样一个画廊。

除了顾衍律是来找贺风,其余三三两两来的也有,都只是转悠一圈的门外汉,也并不多停留,向凝晚也不必多招呼,做好贺风交代的本职就好。

有时候客人问几句,她也尝试答了几许。

这或许就是她要的生活方式,过一点时间,等在青城落定了,她也要开一个大提琴学习班,教授更多的小孩学习大提琴。

这样的生活很惬意,也很享受,有自己喜欢的空间。

如此设想着,心里也暖洋洋的。

………………

德馨画廊隔壁的隔壁就是一家名叫做【情人】的咖啡馆,咖啡馆装修的很有格调,充斥着小资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