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谁是我太太,你怎么知道她不在这里呢?”顾衍律追问。

小女孩桀骜地抬眸,比舞台上看起来还要清透,“这里是后台,自然是表演人员,如果这位先生要找你的太太,大概需要去门口,谢谢,不送。”

心性倒是有几分随她。

“你可能有所不知,今晚演奏会的大提琴手就是我的太太。”顾衍律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而没有冲进去找人,对着一个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定了定,然后自然地回应,脸上没有多余的笑容,“我母亲怎么可能是你的太太,先生一定是搞错了。”

“你母亲?”顾衍律十分诧异,她大抵连说谎都不会,向凝晚离开他的时候是5岁,今年8岁,这个小女孩少说都有10岁,那么向凝晚怎么可能在18岁就生下她。

“你告诉你母亲,我是顾衍律。”

“我母亲不见不认识的人,请回。”小女孩执着不已,让顾衍律寸步难行。

“萌萌,我们该走了?”从后台更衣室里,向凝晚换下了晚礼服,穿了一条水蓝色的露肩连衣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风衣。

她还是一如三年前一般钟爱这样的颜色。

小女孩转过身来,“母亲。”

然后随着小女孩的眼神,她自然而然看到了站在眼前的顾衍律,向凝晚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已经比较平静了。

“念念,我们走吧,你韩叔还在等我们吃晚餐。”向凝晚完全忽视了在面前的顾衍律,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手边扶着叫做念念的小女孩。

“对啊,韩叔说,今晚带我们去吃中国菜。”小女孩好像故意提高了嗓音,像是说给顾衍律听似的。

顾衍律伸手,在她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扣住了她的手腕,“晚晚……”他亲昵地喊出了称呼。

那种低沉声线,三年来反复在心里回响起来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

“放手,我是vivian。请你自重。”向凝晚手扯了扯,可是他的力气很大,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我再说一次,放手。”她冷情地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是他却不能,他的眼神一刻都无法从她的身边逃离,生怕不看到,她就会转眼又不见了。

在她的身上没有熟悉的香水味道,换上的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刚刚的演奏会,她喝酒了吗?顾衍律猜测道。

带着酒精的味道完成了整场演奏会,她是疯了吗?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晚晚,我等了你三年,你终于还是回来了。”顾衍律哽咽在喉咙间的话语顷刻而出。

“我说过了我是vivian,我不想再强调一次。”向凝晚冷漠说了一句。

没有想到三年后,见他的场面是如此的光景。

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拉开他的大手,“放开我母亲的手,不然我会报警的。”

“不关你的事情,我有事和你母亲说,你出去。”顾衍律幽深的眸光望着眼前的小女孩,向凝晚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吐气如兰,拉过了小女孩的手,“念念去门外等我,我一会儿出来。”

对待小女孩,她如柳扶风的嗓音,而对他,如寒冰彻骨。

小女孩又瞥了一眼顾衍律,方才慢慢离开了他们身边,边走又边回头望了顾衍律一眼,眼眸里复杂极了。

待空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顾衍律慢慢松开了钳制她的手,握得这样紧是因为怕失去,在彼此不到一米的距离里,他直愣愣看着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有话就说。”向凝晚背对着他,没有要与他交谈的一点意思。

“晚晚,我来接你回家。”顾衍律的声音很是低沉,但是温馨不已。

如果三年前,她听到的时候,会觉得他真好,拥有这样一个丈夫真幸福,可是此刻却全然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回家,顾衍律,你以为我们还有家吗?”向凝晚转过身,凌厉的眼神望着顾衍律,让顾衍律害怕的冰冷笼罩着他。

“兰苑一直都是你在的样子,我没有动过,三年前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顾衍律带着请求的语气,在她的面前,他所有的锐气都已经被软化,所有的棱角都已经被磨平。

向凝晚冷哼了一声,“我已经不是顾太太,不是任由你操纵的妻子了,我是vivian,享誉国内外的大提琴家,你该知道,我们之间现在什么都不是?”

顾衍律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

浓郁的酒味充斥着他的鼻息。

她一把将他推开到了远处,“妻子,太可笑了,我的丈夫早就死了,你不知道吗?”苍白却有力的吼声,让他震惊了。

丈夫死了,他明明在她的眼前,她却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晚晚……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你是怪我这三年没有去找你吗?我去图坪村找过你,我去美国找过你,我去世界的每一个地方找你,是,是我没有用,把你弄丢了。”顾衍律声音哽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