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化师弟此法不通,那昆山知客乃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我佛禅宗乃是佛门净地,本应伏魔,哪有与之同流合污的道理,且那昆山知客最好掳掠,无恶不作,意化师弟推出了心师叔与其理论,这分明是将了心师叔推向火盆,不知意化师弟此举到底是何用意?”一位面色略显淡金的佛僧突然开口,其音一出便如洪钟大吕,震得佛寺连连发颤。

意田佛僧此话一出,寺中诸多佛僧皆是神色一变,那佛号唤作意化的白须佛僧更是神色阴沉,一双漆黑无比的眼眸直直盯着意田,似要将其纳入眼眸深处。

主位之上,首座眉目低垂,听完意田所言后也是毫不在意,似遁入空无,体悟佛法去了。

“意田师兄此话差矣,正因我等身处佛门,所以更应如此,佛意本是普渡众生,那昆山知客虽误入歧途,但既然遇上我佛禅宗,那便是与我佛有缘,我等自应好好将其度化,免得遗祸众生,而我佛禅宗现今唯有了心师叔辈分最高,钻研佛法最深,深得智禅祖师的精髓,理应是最佳人选!”

“好一个强词夺理,意归师弟这两甲子的佛学果然没有白学,意归师弟虽然佛理不通,但这辩解之道却是深得精髓,意归师弟这舍本求末的本事却是师兄拍马也赶不及的。”意田佛僧淡淡冷笑,似看猴耍。

被意田这么一调侃,意化意归两佛僧皆神色阴霾,身上清淡佛气渐渐消散,双目似有火气溢出,如怒目金刚要暴起伏魔。

“佛曰无声无相无嗔无狂,一念愚则般若绝,一念智则般若生,两位师弟为外物所动,心思不纯,又怎能体会佛法,怎敢妄论佛学,你俩莫要多费口舌,免得害人害己!”

“首座师兄,意田师兄如今已动嗔念,佛门清静之地岂容意田这般的污言秽语,还请首座师兄颁下诏令,让意田师兄入佛屋静心参悟佛理!”意化佛僧急急请求。

意田闻言却是冷哼一声,浑不在意,而身处漩涡的了心女僧则是面无表情的盘膝而坐,心中各种情绪一同涌来,一时间了心心感百态,心力憔悴,彷徨,悲痛,冷酷,冰寒,各种滋味难以化解,了心珍珠般的眼眸一扫,将众僧纳入意海,随后默默无言。

十二位佛僧,除去了心本人外,也就只有意田佛僧一人力护了心,为之拼尽全力据理力争,而那首座佛僧自始自终皆如老僧坐定,既不肯定也不反对,颇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味,其余有三位佛僧欲要置身事外,不想莫名其妙的跌入这趟浑水,最终包括意化意归共有六位佛僧力主要将了心推向昆山知客。

了心见此,心中顿时彷徨不已,想当初智禅师尊在世时,众位师侄皆是神色恭敬,纵然心中佛法不同,但也只是私下理论,又怎敢搬到明面来,更不会像今日这般欲要置人于死地。

了心三岁修佛,到如今也不过十五载岁月,虽然智禅看出了心极具慧根,但在匆匆十五载的时光中,了心也不过堪堪踏入悟贪,相当于修士金丹境界,连凝结元婴还有一段距离。

了心因为师从智禅法师的缘故,是以辈分比意字辈的众僧还要高出一辈,虽然平时受众人尊敬,但智禅一走,了心没了智禅这尊大神靠着,佛禅宗佛僧各种利益纠结下来,了心便成了首当其冲的炮灰,其中智禅留下的佛器和经意便是这件事因的导火索。

如今佛禅宗的首座唤作意缘,为意字辈第一人,如今领悟了贪嗔痴三念,为众僧之首,其修为相当于炼虚巅峰,只要再进一步便能进阶罗汉,修得十二因缘,了无明、入行、得识、知名色、能六入、感知触、得受、得爱、晓取、晓有、知生而解老死,自修解脱之道,相当于地仙存在。

智禅法师生时还未悟透贪嗔痴三字,不能涅槃,入不得小乘,是以不成罗汉,但意缘不同,其佛缘深厚,佛心长存,有一念破除,万法皆可得的可能。

眼见十二佛僧中只有意田一人为自己力争,连意缘首座都不愿踏入这场纷争,了心不禁心中悲然,了心同样佛心洁净,心灵剔透,微微一想便知其中原委,但事已至此,退让已经无用。

“你本名可是叫婉云,三岁离家,跟从云游僧人,为婉风之女,家中还有两位叫做婉卿婉约的姐姐?”

一句幽幽话音突然传入了心识海,惊得佛心长存的了心脸色一白,险些跳将起来。

了心心中大骇,环顾四周却无一点发现,眼见众佛僧无一点反应后,了心却突然静心下来,了心心念一动道:“在下了心,原名正是婉云,道友怎会知晓这些,道友莫非见过家父?”

了心刚说到这,平静的心脏顿时急急跳动,心中说不出的紧张。

“是婉云就好,小道姓杜,的确见过令尊,不过令尊一家已经遭了劫难,早化成了鬼物,小道与令尊有点恩情,正有一事要你婉家三女一助,你可愿意随小道,暂离佛宗?”石人的话语轻轻响起,就在婉云耳旁,婉云甚至能感觉到石人吹在耳边的热气。

婉云脸颊微红,随即喜道:“前辈既然与家父有恩,婉云自当相助,婉云此时的境况前辈应该也知晓了,前辈能带婉云离去,婉云已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