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用着急来形容单一诺,不如用害怕更贴切。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怕她来晚了,怕她再也没有机会将人情还给这个默默守护了她好几年的男人。

亏欠的太多,她不想再对任何人有所亏欠。

木合见到她的表情微愣了一下,从单家被害以后,恍如变了一个人的她还从没这么慌乱过,他微微蹙眉指了指内室。

她不由分说冲进了内室,踉跄的脚步还撞上了门框。当她看见被锁在床榻上的杜邵轩,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步伐慢慢变得沉重,眼前几乎奄奄一息的人哪里像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公子啊!

“木合,水。”杜邵轩有气无力的说着,眼睛都没有睁。

单一诺回身拿了木合手中的茶杯快步走到床榻前扶起床上的人带着哭腔道:“轩哥哥,一诺来晚了。”

杜邵轩突然睁开眼睛,惊讶的看着她,随后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容道:“傻丫头,我就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早来。”

她瞬间泪崩,扶着杜邵轩喝下茶杯中的水,从袖带掏出一只青鸟让木合放飞。

抹了一把眼泪回头说道,“轩哥哥,我带你回家。”

原本没有力气的杜邵轩突然反手抓住她的手道,“一诺,能这么快见到你,我很高兴。可是现在我还不能走,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于溃。”

“我不管。”她说着掏出一把匕首将杜邵轩和木合身上所有的锁链都削断又道,“我不要你在这里受苦。”

匕首上镶嵌的白玉温润淡雅,中和了利刃上冰冷的寒光。

杜邵轩对它太熟悉了,尤其是那块通透白玉,那是他亲手镶嵌上去的。

薛雨梅,薛雨霜和薛雨歆三姐妹都有一个白玉做成的收拾。

单一诺手上的镯子是薛雨歆的,玉笛是薛雨霜的,而这匕首上的玉坠就是薛雨梅所有。

他将他母亲给他的玉坠镶嵌在匕首上给胥天翔防身。

出现在她手里的原因他好像已经知晓,笑的如沐春风般说道:“一诺不可任性,我一人受点苦不算什么。”

“如果你不走,那我就留下陪你。”单一诺坚决的说道。

杜邵轩知道,她来的时候就一定猜到了些什么,执意前来肯定不会再让他留下。

现在局势来看,再留在这里的意义也不大,同意了她的提议。

单一诺想要将杜邵轩抱起发现自己的力气不够,正要跟紫心要力大无穷。

杜邵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说道,“让木合背就好,男女有别,一诺不能抱着轩,不然会被人说闲话的。”

太皇太后给单一诺争取的两年之期已经到了,如果被人看到他们如此亲密会对她名声不好。

他很想好好抱抱担忧他的她,可是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单一诺非常想说管它什么男女有别,她就是想要带着他回家,不想管那么多,可是转念一想她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楼上的吵闹声好似没有那么厉害了,微微还能听到秦妍微的低泣声。

接着一阵下楼梯的声音传来,胥泓信骂骂咧咧的离开茶楼。

确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后院以后,单一诺才带着背着杜邵轩的木合从她探查过的一条路线离开。

云林和泠雨准备好的马车就等在不远处的拐角,将杜邵轩放到马车上她才算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她急于救出杜邵轩,并没有仔细琢磨这个顺畅的过程是不是正常。

后来,她发现不对的时候也已经为时已晚。

“是我不好,害轩哥哥受苦了。”单一诺再次心疼的说道。

软塌上的杜邵轩笑着摇头,“一诺不要自责,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胥天翔临走时告诉过他,不准他以身犯险,可世事难料,最终他还是做了这件事。

前些天回来的胥天翔去见他时说: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

他提起单一诺的时候,胥天翔明显有些回避,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猜到她可能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来救他是迟早的事,这个时间来,也是他出乎他的意料。

自责的她让他看着心疼,但又不能直接越过胥天翔把事情解释给她听。

此刻的他能做的就是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安慰。

马车启动以后,泠雨进来帮杜邵轩搭脉后说道:“主子,是软筋散,停药以后休息几天就会好。”

“他们应该是放在少爷的膳食里了。”木合蹙眉道,“我还以为少爷是中毒了。”

木合知道杜邵轩和胥天翔的计划,也听出了杜邵轩要瞒着单一诺的意思。

聪明的他怕被细心的单一诺发现就解释了一句。

软筋散也的确是放在了杜邵轩的膳食中,但是他们早就知道此事也一直注意着用量才不至于伤身。

泠雨拿了一颗丹药给杜邵轩服下,没一会他就好像恢复一些力气能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