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如今的河南局势堪忧啊。”笑过后,廖焕之如此说道:“之前军机处就接到战报,说是清军已增兵河南,祝建才、王致清两部在河南局势岌岌可危,而今祝建才又向皇爷送来如此奏折,明摆着就是打算南下了。”

“可有王致清那边的奏折送来?”朱怡成想了想问道。

廖焕之和邬思道同时摇摇头,朱怡成笑道:“看来这王致清还抱着他的三圣王不放,不过也是,他可是堂堂的白莲教主,哪里那么容易向朕低头。”

朱怡成的话虽这么说,但话语中却没有丝毫惋惜,反而带着一丝嘲笑。王致清同祝建才不一样,作为白莲教的教主,他是无法作出投靠大明举动的。毕竟,自太祖起,白莲教就同大明不共戴天,终明一朝,朝廷对于白莲教防范甚深,而白莲教在明朝时期起兵数次,但都被残酷镇压。

假如王致清如祝建才那般向南京发出奏折,那等于表示白莲教彻底向大明投降,作为教主的王致清是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另外,如果他真这么做的话,朱怡成说实话也不敢接收王致清,这样一颗定时炸弹摆在身边,天晓得什么时候白莲教再一次会给天下人一个惊喜。

邬思道开口道:“祝建才此举是为他南下做准备,恐怕用不了多久祝部就将撤离河南,从而南下湖北。祝建才这么一撤,王致清也不可能继续留守河南,从局势来看两部南下已成定局。此外,高进部就在湖北,虽然现在受阻于江夏,可一旦三部在湖北汇合,以清军在湖北兵力要拦住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至于隆科多是否会领兵南下追击,依臣看来是一定的,如此河南之战就将蔓延至湖北,此时如我大明西进江西,那么湖北、江西两省就成了主战场,几方势力将在此决一雌雄。”

朱怡成边听边想,邬思道判断的没错,现在的局势的确如此。原本明军集结部队进攻江西,为的就是要给河南的义军减轻压力。但看来祝建才和王致清现在就顶不住了,以时间来看,恐怕他们南下湖北迫在眉睫,究竟是顶着寒冬不顾一切南下,或者还是再苦苦支持,等待开春后再做此行?无论是何种举措,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

对于这个局势变化,朱怡成现在考虑的是究竟如何应对。是继续按照之前的策略西进江西,还是按兵不动等待对方南下后在湖北大打出手?究竟如何选择,朱怡成一时间有些迟疑。

天下义军,最有名气的当属于之前的袁奇。对于袁奇此人,虽说朱怡成曾经恨之入骨,因为就连性命都差一点儿断送在他的手上。但除此之外,朱怡成还是比较佩服袁奇的,相比祝建才,袁奇才是真正的枭雄,其他的不说,仅从高进在袁奇死后依旧掌握袁奇部,不顾一切攻击江夏,意图恢复当年袁奇在江西的势力就能看出袁奇对其部署的影响力。

高进此人,在袁部中地位不低,却一直声名不显,朱怡成同高进的接触也只不过是当年寥寥几回而已。但没想到在袁奇死后他居然能继续以袁奇旧部的名义同清军作战,由此可见这也是一位英雄。

假如送来奏折的是高进,或者说袁奇不死现在向朱怡成低头的话,那么朱怡成绝对会伸出援手救援。可偏偏这是祝建才的奏折,以祝建才的为人,在场的三人都清楚的很,也一眼就看穿了这奏折的用意。

王致清的白莲教就更不用说了,大明和白莲教的世代之仇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反清复明就能抹去的。

在这种情况下,究竟如何选择,朱怡成一时间难下决断,不由得把询问的目光望向了廖焕之和邬思道。

见朱怡成向他们投开询问的目光,廖焕之和邬思道不由得暗暗叫苦,实际上在前来禀报的时候,两人就对于这选择私下讨论过一番,却没有最后定论。

“说说吧,江西之战是否继续?或者另做打算?”

对视了一眼,廖焕之先开口道:“回皇爷,江西之战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依臣看来,九江是必打的,拿下九江,江西、安徽、浙江三省就可连成一片,同时扼守住长江要害,进可攻,退可守。如今叫停江西之战,不仅白白耗费军资,更对于大局来讲得不偿失。但臣又觉得,拿下九江后再继续西进就没这个必要了,我军可由九江、南昌一线,沿潘阳湖以东,以取江西半省,同浙江、福建相连。之后,究竟是向北直攻中原,或者说朝西南先解决广西,这还得皇爷做主。”

廖焕之的观点非常明确,他是暂时继续攻击江西,但是把西攻江西全省的战略进行调整,以改为只取江西半省之地的方针。这样的话,既不打乱现在的军事部署,也能适当地继续坐山观虎斗,看着祝建才、王致清、高进和清军四方在湖北和江西以西进行大战。

不得不说,廖焕之这个建议着实不错,朱怡成听后大为心动。

朱怡成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见邬思道一副思索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改了,他开口向邬思道询问他的看法。

“臣先问皇爷三个问题,可否?”

朱怡成微微一愣,当即笑道:“有何不可,邬先生要问直接问就是了。”

邬思道拱手道:“那就先请皇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