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去管倒在地上的打手,松懈下来后,一直强撑着的贺炀就昏了过去,许清云和霍峤只能合力把他送往医院。

待贺炀被医生护士接手了,许清云又拉着霍峤去看伤。

霍峤的伤几乎都是在手上,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看过后给她开了点药,让她回去擦。

坐在外面的长椅等候时,许清云拿出碘伏和棉签给霍峤手上的伤口消毒,然后又细致地涂上药膏。

霍峤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由得想起了同样住在医院里的谢屿洲,也不知道男人的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思绪翻转的同时,突然发现许清云给她涂药涂了挺长时间,于是霍峤的目光又落回到女生的身上。

却发现女生低着头,正无声无息地掉着眼泪。

霍峤默了片刻,而后嗓音淡淡地开口:“杜奇阳不会就此罢休的。”

许清云抽噎的动作顿住,缓缓抬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诧异。

杜奇阳还会再来抓她吗?

“我和贺炀能救你一次,却不保证能够救你第二次。”霍峤的语气很平静,“如果不把源头问题解决掉,这种事就绝不可能只发生一次。”

许清云听明白了她的话,这件事的根源很显然是在她父母的身上,明明是她父亲欠下的债,却要她来偿还,他们把她当作商品一样随意买卖,根本不在意她这个女儿的死活。

“自己躲起来伤心难过解决不了任何事,唯有踩中他们的痛脚,才能让他们害怕。”

在穿书之前,她和爷爷孤儿寡老地生活在老城区,就曾有人觉得他们软弱好欺,三番两次地找他们麻烦。

爷爷总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被这些糟心事所影响。

但这些人并不是你退让了,他们就会收敛的。

霍峤的身手是跟着老城区的一个姐姐学的,当时她被同龄的孩子欺负,是这个姐姐路过的时候顺手救了她,之后她又目睹对方一人打倒了好几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便产生了想要跟着对方的念头。

她听到有人叫女生沅姐,于是也跟着这么叫对方。

听见年龄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说要跟她学打架,沅姐将嘴里的烟拿下,缓缓吐出一圈烟雾,轻瞥她一眼,然后笑了:“行啊,你要是能把这件事办成,我就教你。”

沅姐交给她做的事并不难,就是去酒吧送个东西。

但这个酒吧并不是普通的酒吧,里面三教九流鱼龙混杂,霍峤一个长相精致白嫩的小姑娘走进去,无疑进了狼窝。

有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立马就盯上了这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用尽手段引诱哄骗霍峤。

只可惜霍峤警惕心十足,根本不为所动。

于是他们就打算采取蛮横强硬的措施把霍峤带走,却被沅姐吩咐偷偷跟着霍峤的人打趴下。

我自己弄的,和他无关

沅姐让霍峤去酒吧送东西,只是想借此吓退这个小姑娘,可没想让霍峤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谁料霍峤送完东西后,依旧没有放弃要跟着她学打架的念头。

看着小姑娘坚毅的神情,沅姐将手中的烟捻灭在桌面上,短促地低笑出声,眼神戏谑:“那你可不许怕疼,我不喜欢哄小孩。”

这意思就是答应教她了。

霍峤顿时眼睛一亮,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不怕疼。”

此后,霍峤就开始了白天上课,晚上跟着沅姐练武的日子。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她十五岁那年,沅姐突然从老城区消失,只给她留下一句话:旅游去了。

这些年以来,霍峤早就把沅姐当做是第二个家人,还硬拽着沅姐去她家吃饭。

别看沅姐在外面是个拽姐,但到了霍爷爷面前,却乖巧得不行,毫无一丝大姐大的气势。

想到这些,霍峤没忍住低笑了一声,许清云奇怪地看向她。

霍峤抻了下腰,语调懒洋洋的:“你在这里等贺炀出来吧,我走了。”

从医院里出来,霍峤把医生开的药放在副驾驶座上,随即启动车子回学校。

在食堂里吃过晚饭,霍峤手里拎着装药的塑料袋,一边低头给方逸发消息,询问谢屿洲的身体状况,一边往宿舍走去。

一时没注意,差点撞到对面走过来的人。

她忙往后倒退两步,并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

抬起头却看到了张熟悉的脸。

是顾临骁。

“没关系。”青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视线下移,看到她手中提着的药,不禁微蹙起眉头,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你生病了吗?”

“没有。”霍峤态度疏离,“受了点小伤而已。”

“受伤?怎么会受伤?”青年上下打量着她,“哪儿受伤了?”

目光最终停驻在女孩手上,那双往日白嫩纤细的手此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因为上了药,有些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但看起来依旧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