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还是不断?他每天都在这些问题里苦苦挣扎。意外瞅见坡上的一幕,为决心分手加了重重一道砝码,其实今天这趟他原打算是来告别的,一直没说出口。

听见这话,他心里好像也略微轻省点儿。可紧接着伤痛袭来,卷着泡沫给他包裹。这天终于来了,他叫人砍了两条腿。他被打败,其实里外里结果可能都一样,谁先提出来并不重要。反正横竖他要被砍,要被打败,区别只是被砍还是自己砍。

想想这段孽缘,一直以来她给他的那些快乐那些心跳那些高潮,又有点儿舍不得。想分开、又不敢说。几次想说,到最后都改了词儿,说不出口。这匣子咋这老沉?都快抱不住了,自己直往地上出熘。

他胳膊使点劲,胳膊生疼。已经僵半天了,小赖起身说:“我明儿考试。我得回去了。”姬说:“哟,我不该这时候跟你说这些。”

“没关系。”拖着脚步缓缓挪向那扇熟悉的门,他身形苍老,浑身没劲儿。痛苦压抑无法释怀。天塌了,压得他嵴背都挺不直了,姬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残忍。像以前那么拖下去又能咋样?

慢慢等他找到合适的姑娘自然会放手,何必非这样?小赖蹭到了门口,手已经摸到门把手了,姬说:“我是为你好。别恨我。”

小赖顿了一下,开门,走出去,轻轻掩上门。门锁“咔哒”一声,在死静的屋里贼响。姬瞅着自己的门被关上,发了呆。我刚做的是对的。我不该再霸占他的身子他的心。

他根本不属于我。我做的没错,可是,可是为啥我现在这么难受呢?她捂着独奶,慢慢躺倒,横在大床上。

在这床上,她跟小赖一起享受了多少欢乐?洒了多少汗?她翻过身来,脸贴着床单,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再一口吸大烟儿似的

姬轻轻摸着被打红的屁股。现在疼得好点儿,不那么钻心了,所有气味都会消散。所有往事都是云烟。所有伤痛都会过去么?她一直没洗下头。

她舍不得洗。年轻的精浓浓的、稠稠的、香香的,留在身体里,越久越好。她要用屄里黏膜把屄里的精液全吸收、永远保留。

考场里,一片唰唰声。大家都在拼命赶时间埋头答题,只有一人直愣愣挺着上身,皱着眉审题。这都啥呀?啥啥全不会。先整大题吧。大题分儿多。可大题上好多字儿都不认得。小赖着急。

可是越急越看不清卷子上的字儿,眼前一片模糊。他太累了,频繁排精、火车站超负荷强劳力、加上昨天刚被老美人回绝,他的身子朝桌子栽过去,脑袋砸卷子上。他趴那儿不动了,他斜后方,大白杏听见声音不对,立马抬头瞅他这边。他一动不动。大白杏满眼珠子焦急。

女老师居高临下尽收眼底,门牙微露、轻咬下唇。大白杏的眼睛大白杏的心全被小赖揪过去了,女老实瞅瞅手表,对全班说:“抓紧啊。还有十五分钟。大白杏被迫低下头赶紧答卷。”

饭桌上,小赖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大姑可劲儿瞅。小脸嫩嫩,眼神呆呆,筷子都不咋动。大姑发现了,就端着碗一边吃一边笑。大姑家那屋子坐南朝北,怪怪的,冬天贼冷,不知为啥那么盖房。

南墙上靠房顶有一小窗户,六十厘米长、二十厘米高。为啥朝南的窗户不开大大的?大白天屋里都黑乎乎。阳光从那细窄条小窗户钻进来,形成一条扁片光柱,打在大姑头顶和肩膀上。炕贴南墙。

大姑坐炕上吃,小赖坐她对面吃。那会儿小赖几岁?当时大姑有三十么?姑父呢?好像没在家。

干啥去了?那碗热汤面小赖吃得心不在焉,他只记得罩在大姑头顶和肩膀上的明亮阳光好像有的画儿上头观世音就这样,脖梗子后头罩一圈亮光,金灿灿的,表示神明吗?表示不是凡人?可能吧。他记得大姑吃完放下碗,咽干净嘴里的东西,拿眼睛瞅着他,嘴巴动着。

大姑跟他说的啥?这段记忆是默片,因为存的念头太久,声轨损失掉了,小赖使劲想,也想不起来大姑当年到底说的啥。大姑那脸挺俊,眼睛弯弯着、嘴角凹进去、牙露了一点店。大姑在冲他微微笑。这是善意的笑,不是嘲笑。

小赖还在瞅她、出了神,神志飘走消失,理智情感消失,听觉嗅觉消失,手脚不能动,小碗儿里热汤面还有一大半。他跟大姑不常见面。不常见面所以有强烈的新鲜感。大姑当年正在盛开,他瞅不够。娘也怒放,可天天瞅天天瞅,腻了,审美疲劳就硬不起来了。

甚至反感掐得烈害(个别人基因里头反常规,单说)他觉得大姑好看、大姑温柔,其实多年以后再见面,觉得也就一普通人,也有坏习惯坏脾气,当初小狼崽子嫩啊,没阅历,觉得天仙似的,后来也不咋地就到了炕上,可能要睡午觉吧。

那碗热汤面他吃完了?还是没吃完?大姑躺下了,小赖躺旁边,激动了一小会儿,还是睡着了,啥东西在动?热的。软的。慢慢慢慢在他身上移动,舒坦还痒痒。小赖翻个身。那热东西不动了,他接着睡,一会儿那软东西又动活了,舒坦劲儿又来了,软的热的探进他小裤衩,轻轻包住他小鸡。他一下子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