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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捱到上课,老师朝起身鞠躬的同学们摆摆手,清了清嗓子。
“这节课你们先仔细看看,我最后再说。昨晚上突然降温,我这嗓子有点不舒服,大家别介意哈。”
其余人听说,马上就有表达关怀的溜须拍马,只有江惟听,死死压製着激动的表情。
嗓子不舒服,岂不是喝水的频率会增加?
两人的关注点一下子都不在屏幕上,看着一个比一个专心,实际上都在偷瞄老师的喝水次数。
一节大课分成两小节,上完第一节课,祁诉觉得自己稳了,因为这个老师隻喝了六口水。
江惟听趴在桌子上:“要不然我们改一下,15次左右,怎么样?”
祁诉严肃地束起一根手指,晃了又晃:“不。”
江惟听气恼地把脑袋转过去,隻给她留一个后脑杓。
第二节课开始,前二十分钟里看完了赏析片段,最后二十五分钟开始商讨分析。
祁诉这组只有她和江惟听、付南嘉三个人,这些片段都是上一世看烂了,学烂了的,因此三个人把信息互相一交换,江惟听的见解最让她们惊讶。
“……听听,你好厉害。”付南嘉已经遮掩不住自己的崇拜之情,甚至突兀地给人家取了个昵称。
江惟听搓搓胳膊,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我就是随便说说,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祁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摇摇头:“你的见解很成熟,倒像是……有多年演艺经验总结的。”
江惟听一惊,打了个哈哈:“我平常也会看看,可能看得多了。”
祁诉假装严肃地点点头,实际在心里暗暗庆幸——很好,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少数了两次喝水。
但最后还是祁诉输了,因为其他人看到的内容过于稚嫩单一,需要老师点评的地方隻多不少,因此她喝水的频率是上一节课的两倍多。
最后一分钟,江惟听看着老师举起决定性的杯子,总算在下课铃响之前喝了最后一口。
刚好二十一口!
祁诉心如死灰:“不然换个赌注?”
江惟听学着她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不。”
祁诉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堆就堆。”
下午上完前两节课,祁诉先回宿舍换了厚衣服,又戴上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的棉手套,贴了几个暖宝宝,全副武装去宿舍正对着的操场上堆雪人。
但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相当不容易。
她从小到大也没堆过这东西,不得已只能在手机上搜索教程,看了几遍之后凭借印象复刻。
光是雪人的身子她就滚了一节课才滚出来,硕大的雪球有半个祁诉高,祁诉围着它这修修那补补,硬是弄成路障一样的圆滚滚才停下。
她这人做点什么事就好拿出那个认真劲儿,这个雪人的身子她就很满意,甚至围着自己的成果绕了两圈,才继续滚雪人头。
天寒地冻,原本还有些排斥,后来却逐渐在这件事里找到了乐趣。
想来,江惟听一定对堆雪人这件事有什么特殊的情结,或许是她父母曾给她堆过,或许是她的某个初恋?
祁诉一边弄一边想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自从她见到江惟听到现在,也有快半年的时间了,马上这个学期就要结束,这么久以来,江惟听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任何要求。
尽管她总是会告诉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江惟听从始至终和她要的,也只有这个雪人而已。
她不知道江惟听的过往经历了什么,陶寻前一阵子告诉她,江惟听没有亲生父母,只有一个养父母。
并且巧的是,也刚好是在这学期开学之前,他们和她断绝了关系。
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又被养父母抛弃的人,从祁诉知道的那一刻开始,保护她的念头就更坚实了些。
她能感觉到江惟听正逐渐向她敞开心扉,允许她的靠近,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江惟听的身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这个念头落下,雪人的圣诞帽也戴好。
穿着圣诞衣服的雪人憨态可掬,黑亮的鹅卵石充当它的眼睛,和江惟听黑亮的眼睛有异曲同工之妙。
下课铃打响,祁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给江惟听打去电话。
“祁诉!”
她似乎永远都是如此活力满满地喊自己的名字,给这个没什么诗意的名字赋予勃勃生机。
祁诉弯唇:“回宿舍。”
江惟听猜到或许是雪人堆好了,兴奋地答应一声,和付南嘉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宿舍。
果然,窗帘拉开,祁诉在离窗户不远的操场上,两隻手都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站在雪人身边,似乎是在等待一同接受来自她的检阅。
这人像是很怕冷,戴着一个很简约的毛线帽,围着暖呼呼的围巾,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两条长腿被裹在黑色牛仔裤里,又细又直,修饰着她漂亮的腿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