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宋翊真换了这具豹妖的身体后,五感越发敏锐,哪怕极细微的声音也能轻易捕捉到。两人顺着调子一路找到距离破庙不到三里地的树林。

甫一走近林中,那声音便愈发明晰起来。只听歌声悠扬,曲调缥缈,如同飘散在林间的一缕烟,引得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寻找其源头。

若非宋翊真提前做了些准备,只怕不稍一会儿就又得被勾去心神。

两人彼此对了个眼神,很是默契地往树稍上轻轻一跃。

虽是冬季,这处的树林依旧长青茂盛。树叶于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细响,刚好遮掩了二人的身形和动静。

待离那声音的源头更近了些,透过重重树影,便见一座古朴的亭子静静伫立在树林深处。亭子的顶部零星散布着薄薄的青苔,在月辉的衬托下,与周遭的绿植相映成趣。

一组再普通不过的石制桌凳被规矩的摆放在亭子中间,可石桌上半躺着的女子却与之格格不入。

一袭罗紫轻纱层层叠叠,细腻地贴着肌肤,随着女子状似不经意的动作轻微摆动,勾勒出袅娜的线条。

随意挽起的发髻以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簪穿过,微微抬头时,眼波融融,双颊晕红,如娇花照水,且妖且丽。薄唇微启间,流泻出柔转的调子,魅惑天成。

不稍片刻,便见一名男子悠悠走向亭子。其身着水色剑服,发髻高束,头带白玉莲花冠,腰间别着长剑,看装扮当是玉衢门的弟子。

只是这人双目空洞无神,俨然如同之前的宋翊真一般,也是被这歌声所控制。

似是注意到来人,女子停下了吟唱。她缓缓起身坐在石桌上,笑靥如嫣:“奴家南吕,见过公子。”

说罢,便轻轻跳下石桌,冲这木头般的人行了个礼。

这头一低一抬的功夫,木簪自发间滑落,乌木般的青丝如绸缎落下披在肩上,更添一份娇柔。

也不知这人是否清醒,竟不由地深吸了口气,上前搀扶。

南吕将指尖柔柔地搭在男子的掌心,眼含春情:“公子,奴家生得可美?”

“美,极美……”这语气木讷,毫无生气。

闻言,南吕轻笑两声,竟牵起男子的手往自己的花房上带:“奴家这痒,公子替奴家揉揉,可好?”

话落,便拂下肩头的纱衣,一对莹白肉峰倏地就跳了出来。

男子看着这对白花花的乳球,呼吸一滞,掌心贴着粉嫰的奶尖揉搓起来。

“嗯……公子的手揉得奴家好舒服啊……”

再往后,宋翊真看不下去了。

他无奈闭眼,只觉得切上一百个洋葱都未必能如此辣眼。

再一想到,先前若非裴焱,自己可能就同这倒霉的玉衢弟子一般,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堪堪填上饿肚的馄饨几近都要反出胃袋。

宋翊真实在是待不下去,轻轻拍了拍裴焱示意二人先走为妙。不想,转头便见裴焱居然盯着亭子那处,目不转睛。

他心中大骂一句老色批,就要照人脑袋瓜上拍。却被这人反手抓住手腕,而后就听识海里清晰的出现一道声音。

「等等。她眉心有刻痕。」

宋翊真当即将目光投向女子。

果不其然,恰如裴焱所说,南吕眉心处赫然有一道悬针纹。其色艳红,于月下分外明显,竟是个违反了止战之书的邪物!

宋翊真心中嗤笑。

这天爷何止是活爹,分明是他祖宗!

自盘古破鸿蒙造化万物,人魔妖仙纷争不断。又怒触天威,使天柱折,地维绝1,日月偏移,水灌三界。各族未免生灵涂炭,最终于六欲天外,天之眼下,签定止战之书,止戈为武。

于止战之书中,明确划分了各族地界,规定各族之间的礼法。若有违背止战之书者,则会因其中的契约之力,于眉心处被天道刺下刻痕。以此宣告,此者已沦为邪物,可诛。

而其中,非人非魔非妖非仙的邪秽,并未列入止战之书,亦不受天道管辖。

这重新游历人间的头一遭就叫宋翊真他们碰上了被烙下刻痕的邪物,这等天杀的运气,恐怕也就宋翊真有了。

「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眼见男子已然完全失了神智,裴焱匆匆默念一句,就拔剑而出,一道裹挟着灵力的剑气登时斩向那亭子。

南吕尚在榨取阳精,吸食生气,如何抵御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她顿感一股凌厉的剑意直扑面门,未及反应,当即同身下苟合的男子一块被击出亭外。

刹时,木屑四溅,尘土飞扬。整个亭子自中间拦腰一道,段成两截砸在地上。

南吕堪堪从一片废墟中爬起,那双桃花眼中哪还见半分春情,满满的都是怨毒:“何人敢坏我好事?”

裴焱执剑而立,冷冷看向面前女子,眼中不见一丝波动。

俄而,南吕发丝翻飞,十指化为利爪,朝裴焱袭去。

裴焱自是不惧。他舞动手中长剑,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