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

有什么好恐慌的,祝鸢想,他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位小姐,你缴费吗?”

一道女声传入祝鸢的耳朵,祝鸢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

“那你把缴费单给我呀,捏得这么紧干什么?都快被你捏碎了。”

祝鸢这才惊觉。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中的的缴费单死死捏在掌心里。

松开手掌的时候,手心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偿还

交完费后,乐兮和鹤兮坐在林兰的身侧,神色都有些担心。

他们不停看向检查室,鹤兮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乐兮走过来问我:“妈妈,爸爸不会有事吧?”

“我之前听霍叔叔说过的,如果一个人得了癌症,就代表那个人生了很严重的病,可能活不久了,是这样吗?”

“爸爸刚才做的是癌细胞检查,癌细胞和癌症是一样的吗?”

乐兮越说越担心,撇着嘴,小脸慢慢变得有些红。

她的性子要内敛很多,所以即便心里担心,也没有鹤兮那么明显。

祝鸢握住小乐兮的手。

“爸爸不会有事的,爸爸已经缺席了你们那么多年的时光,爸爸不会再丢下你们不管的。”

检查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池景行今天晚上要住院。

林兰尝试着问祝鸢。

“鸢鸢,要不你今天晚上先在这里守着?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也有些不放心……”

祝鸢没多犹豫什么。

“你们带着乐兮和鹤兮先回去,我在这里照顾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等祝鸢走进病房的时候,池景行才刚刚从麻药中醒来。

他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刚做完肠胃的检查,池景行有些痛,微微皱着眉,抬眸看向祝鸢时,却又把眼神里的痛苦隐了下去。

他轻轻笑了笑,对祝鸢说:

“我没什么,你别担心。”

明明已经疼得青筋暴起了。

他皮肤白,更加明显。

祝鸢的心里也说不出来什么感受,闷闷的,很不舒服。

她移开视线,淡淡地说:“谁跟你说我在担心。”

池景行垂眸笑了笑。

“不担心就好,我已经不值得你再为我担惊受怕了。”

也许是池景行的语气太随意。

反倒让祝鸢忽然有些鼻酸。

她也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来了脾气。

“池景行,你这算是什么?”

池景行抬眼看着她。

祝鸢忽然站起身来,有些愠怒地看着他。

“你算什么?我早就忘记你了,我早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为什么你要缠着我,为什么你非要重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池景行,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偿还一切了吗?你以为只要你死了,我就能原谅你了吗?”

“你装什么大度!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池景行忽然走下床。

他强忍着剧痛,擦掉祝鸢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

就连祝鸢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哭的。

池景行很轻很轻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祝鸢。”他似乎真的很疼,说话的时候都在轻轻颤抖,“我只是不想看你再为我难过了。”

“我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的。”

“我欠你太多了,还没有还清楚,我不能死的。”

-

夜色无声地淌下来,月光照亮了整间病房。

祝鸢一夜未眠。

她想起了之前池景行说出的那句话。

如果他真的到了临死之际,她会不会原谅他?

那时候的她没有答案。

但是现在她有了。

她不会原谅,永远不会。

她宁愿池景行永远活在与她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中,也不愿意面对他的死亡。

祝鸢对着月光流下泪来。

她原本以为父亲死后,她已经没有眼泪了,但此时此刻,她依然难过得无以复加。

她不能再失去了,她已经失去得够多了。

上天已经不能再把她身边的人带走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好不容t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祝鸢看似冷静地接过了医生的检查报告。

光从医生有些严肃的神情来看,祝鸢也知道,事情不简单。

果不其然,医生皱着眉说:“目前得到的初步结果是恶性概率大于百分之八十,如果要进一步确诊的话,需要做活检。”

“约个手术时间吧,越快越好。”

祝鸢闭了闭眼睛。

她的内心划过一阵刺痛,半晌才睁开眼。

“我不是他的家属,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