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貌似风平浪静时,海面下越发潜藏着暗流涌动。

宋荔晚大脑一片空白,鲜红的两片唇微微张开,却又说不出话来。靳长殊还在问她:“嗯?”

“选好了……”她哽咽着,哭泣道,“只有你。我的舞伴只能是你。”

宋荔晚面红耳赤,明明不想哭,可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下来,真成了豌豆上的公主,连一丝涟漪,都会要她分明地体会。

“很乖。”他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触手柔软,仿佛一匹上好的丝绸,“我的小公主,那我就实现你一个愿望。”

野火燎原,玫瑰也盛放。

这一刻,漫长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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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卉安站在门口,向着外面看去,身边,孙渐薇不耐烦地问:“宋荔晚怎么还没来?”

楚卉安比她态度更差:“你催什么催,又想给我们俩来一枪啊?”

“你小心我告你诽谤!”为了今日的舞会,孙渐薇将原本吊在脖子上的石膏给拆了,手却仍不敢乱动,只能对着楚卉安瞪眼睛,“她不会不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楚卉安说得也没信心起来,“她答应我了。”

孙渐薇又问:“听说她把所有邀请她作舞伴的人都拒绝了,那她打算跟谁跳?不会要跟……那个谁一起吧?”

上次之后,孙渐薇就打听过了,圈中姓靳的只有一位,童叟无欺的现世阎王,她也总算理解了,宋荔晚为什么说她们两个两清了——

何止是两清,若不是宋荔晚一枪把她给摔下马去,断了一条胳膊,靳长殊肯定要为了宋荔晚出手。到时候,别说她断一根胳膊了,就是她自己把自己的双手双脚打折,靳长殊也不会放过她。

商场里面,靳长殊何止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向来是百倍奉还、千倍奉还,得罪过他的人,不是夸张,一个个都是伤筋动骨,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楚卉安闻言,也有点怀疑:“可荔晚说……他不反对荔晚的正常交际。”

“男人的话你也信?”孙渐薇翻个白眼,“不过那位公务繁忙,大概也抽不出时间来吧?”

毕竟,他对宋荔晚再宠爱又如何,不过是贪图宋荔晚的美色,还能整天守在宋荔晚身边不成?

总不能是真爱吧。

孙渐薇被自己给逗笑了,他们这样的家庭,从小就知道,婚姻只是一场交易,要用自己,来换取最大的收益,而非是为了什么真心假意的。

她家都这样,更何况是靳长殊?他这样的大忙人,能有三分的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已经很了不起了……

孙渐薇正想着,忽然感觉旁边的楚卉安,猛地握住她的手。

孙渐薇不满道:“咱们有这么熟吗……”

话到一半,没声音了。

外面华灯初上,道路两旁高大的冬青树在这样的天气中仍旧苍翠,枝上覆盖着昨日未化的积雪,又挂了一盏盏琉璃似的花灯,夜晚也如白昼。

此时已经到了舞会将要开始的时间,门前人流渐少,却有两个人影相携而来,正是宋荔晚同靳长殊。

天气太冷,宋荔晚的长裙外,搭着一条白色的狐裘斗篷,领口处的三寸出锋,呼吸间微微拂动,她的面颊如雪,唇红齿白,在暗夜中,整个人都自有雪光莹莹,光芒璀璨,顾盼间潋滟生辉。

而她身旁的靳长殊,身形高大挺括,面容冷峻,亦如霜雪造就,浓黑色的眉目,狭长明亮,矜贵而优雅,仿佛最老牌的贵族世家,世代熏陶教养,方得如此的雍容作派。

只是他行动间,一双眼睛牢牢落在宋荔晚身上,刻意地克制自己的速度,免得宋荔晚衣着不便,无法跟上他的步伐。

孙渐薇同楚卉安万万没有想到,靳长殊竟真的纡尊降贵,大驾光临,两人正是目瞪口呆时,宋荔晚和靳长殊已在两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离得近了,能看出宋荔晚玉般剔透的眉眼间淡淡的倦意,似是一株经了风雨的海棠花,此刻正有芙蓉春睡之思。

她对着面前的两人微微一笑:“你们是一起等着我吗?”

“是啊。”楚卉安一看到宋荔晚,就把孙渐薇的手给甩开了,“荔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答应了你,我又怎么会食言?”宋荔晚眼波一转,看向孙渐薇,“孙小姐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孙渐薇原本已经打好了腹稿,此次前来,是想和宋荔晚修补关系,说不定往后,还能拜托宋荔晚,将孙家引荐给靳长殊。

可看到靳长殊,正主面前,孙渐薇却紧张得舌头打结,结结巴巴说:“我……我是来道谢的……”

“道谢?”宋荔晚眼中有所了然,却只是笑,“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值得孙小姐谢的。”

是啊,在靳长殊面前,她总不能感谢宋荔晚上次,弄断了她的胳膊吧?

孙渐薇一时讷讷无言,宋荔晚便转开视线:“有什么事,咱们都已经一笔勾销了,你不亏欠我什么,所以也不必感谢我。孙小姐,今天是个快乐的夜晚,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