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喜得爱女,只是因为桑夫人体弱多病,生下的女儿也羸弱至极。桑茂为了留住独女性命,信了僧人的掐算,强行将我同他的女儿定下婚约,以此保佑女儿长命百岁,顺遂美满。”

宋荔晚猛地抬起头来,不理解靳长殊为何会在这一刻,提到自己的身世。

她轻轻地牵住靳长殊的手,却只觉得他指骨冰冷,如同他说着的往事,正一寸寸地将他冻结。

靳长殊并没有回握住她,反倒在被她触碰时微微一顿,宋荔晚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他微微回眸,望向她时眼神复杂,却到底,还是继续向下说去。

“可后来,桑家独女被人偷走,桑茂封锁了消息,将这件事隐瞒下去,收养了旁支幼女,以此抚慰痛失爱女的桑夫人。至于那位独女,被秘密送到了孤儿院中,在十几年后,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我的身边,又在几年后,认祖归宗,回到了桑家。”

男人似乎也不理解,靳长殊为何忽然提起这些,只是迎合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看来,哪怕如何变迁,你们注定是要相逢的。”

“若真是如此,也只能说一句天意弄人,总爱拿凡人开玩笑。”靳长殊的唇边,浮起一抹极冷极淡的笑意,眼底坚冰锋利,如獠牙般,将要择人而噬,“偷走荔晚的那人姓宋,是桑夫人的本家……”

“姓宋?”手猛地颤抖一下,宋荔晚不可思议地打断靳长殊说,“偷走我的人,怎么会姓宋?”

靳长殊沉默一下:“她姓宋,叫宋晏华。”

如同晴空破开了万丈的雷霆,宋荔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将她从父母身边偷走,要她成为了孤女在外漂泊了二十多年的人,和那个温柔地抚育她长大,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她的人。

竟然是一个人。

再荒谬的笑话,也不如这一刻了。

宋荔晚摇摇欲坠,几乎在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中,无法支撑下去。

还好,靳长殊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在仓皇间找到了一丝支撑,几乎哀求地问他说:“为什么?”

“资助她修建孤儿院的人姓荣,可那一笔汇款,究根溯源,却来自于海外。”靳长殊看着男人,声音中终于透出了一线锋芒,“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这里安静下去,如同死寂一般,许久,男人终于笑了。

“为了你啊。”男人脸上那温柔的笑意更浓,轻松而随意地回答说,“你和她有了婚约,注定要白头偕老。我要为你,培养一名一心一意只爱着你的妻子,所以要人把她偷了出来,将她教的无可挑剔后,在未来合适的时间,送到你的身边。”

“……只是因为这个?”

“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开心地说,“我的孩子,你值得这世上一切最好的。最高的权势,最美的女人,看到你们一起来看我,我真的太快乐了。瞧,你们多么相爱,不必感谢我,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做的。”

在他愉快的声音里,靳长殊却僵直了脊背。

他第一次,不敢回头去看,宋荔晚此刻脸上的表情。

他一直知道,她多么爱着她的嬷嬷,也知道她多么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原本可以拥有一切,可因为他,她却落入尘埃,连自己的身体,都要拿来当作赌注,去赌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她温润如玉的指尖变得冰冷刺骨,似是一弯留不住的月亮。靳长殊合上眼睛,却忽然听到了一声清冷短促的笑声。

“你未必是想培养出一个一心一意爱着靳长殊的女人,你只是企图掌控一切。”

掌心中的指尖轻轻地动了动,宋荔晚收拢手指,和靳长殊十指交扣。

她看着男人,扬起下颌,冰冷地对着男人笑了:“可惜,你只是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控的可怜虫,往后余生,也注定只能在这所监狱里度过。而我们,会像你所说的一样,彼此相爱,永不分离。”

这一瞬间,靳长殊竟然无暇去看男人的神情,他只是惊喜地看着宋荔晚。

宋荔晚脸上仍有着挥之不去的伤心同脆弱,可在那之外,她的眼睛却因为怒意而灿若繁星,整张面容,都似风翻火焰,美得荡心彻腹。

她和靳长殊对视时,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笑容坚定而执拗,是千帆过尽后,不必言说的默契同绵长。

他们的爱,再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动摇的无根之木了。

是经历了爱恨、跨过了时光。

值得用一生去印证的不朽圣迹。

面对着他们这样默契而深情的对视,男人脸上那伪善、温柔的笑容,终于现出了一道裂缝。

“你怎么知道,我只是想掌控一切?”

可这个问题,宋荔晚甚至不屑去回答。

她身旁的靳长殊,缓缓说道:“几年前山路上的那场车祸,差点害死了荔晚,明面上看,是阮家余孽联通了京中世家,想要除掉她,以此来报复我。可实际上,背后却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推波助澜。

“最初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