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观庭樾向他求婚,那枚戒指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沈黎清被自己脑海里补全的逻辑链惊住了。

原来……原来……

他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如果当时他答应了观庭樾的求婚,后面会怎么样呢?

观庭樾可以理所应当地拒绝誊跃或者随便什么跃的联姻,然后等着自己的心上人回来。

再……和他离婚?

沈黎清站起身,想要推开门透透气,他觉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现在季澜回来了,观庭樾不用再和他结婚了……所以那天在观庭樾家,观庭樾才会问他“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吃醋?”

沈黎清忽然觉得想笑,原来从头到尾,他不过是成全别人美满爱情的炮灰。

真有意思。

可他偏不想让这些人如意。

本来只想出去透透气,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黎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了三楼。

他靠在楼梯把手上看着那扇半掩的休息室房门,眼神越发冷却。

亏他还以为观允璟那句“我哥怎么会喜欢你”是因为观庭樾私下说过喜欢他。

现在想想,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大概率是“我哥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人?麻烦好好照照镜子认清现实。”

是了,他这种人,胸无墨点,不求上进,风流成性,哪儿能入得了观庭樾的眼?

观庭樾愿意搭理他这个不务正业的少爷,本就不合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相配,只有他自己不相信。

也难怪别人得知他和观庭樾在一起后,背地里都说是他威逼利诱,强迫观庭樾就范。

说得也是,本来就是他因为一个赌注对观庭樾死缠烂打,不论这里面有没有观庭樾默许的成分,都是他一个人的闹剧。

小丑使劲浑身解数取悦观众,自以为收获了掌声与奖杯,谢幕后却得知奖杯不是颁给他的,他不过是走了个过场,最终还是要卸掉滑稽的妆容,把奖杯物归原主。

观庭樾就是那个奖杯,看似耀眼,昂贵,实际最冰冷无情。

沈黎清走到右数第二间休息室的门前,故意发出了点声响。

房间里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沉静片刻之后,房门由里面推开。

季澜的右手搭在门把手上,表情看上去有点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笑容:“黎清来了?怎么不敲门?”

瞧瞧,这副自信从容的样子,俨然是把自己当成这的主人了。

沈黎清笑意不达眼底,“哟,你也在啊,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季澜立刻明白过来,笑着说:“你是来找阿樾的吧。”

“……”

阿樾?

沈黎清的眼神瞬间又冷了几分,连笑都懒得装了,重复道:“阿樾……”他又说,“原来你们这么熟啊。”

话音未落,沈黎清强撑的冷静其实岌岌可危,他掩饰着自己的难堪,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沈黎清,你在干什么?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季澜的雷达接受到了沈黎清强盛的敌意,无奈地耸了耸肩,“小时候大家不都是这样叫吗?”

“进来。”休息室里传来的嗓音低沉而清冷,无比清晰。

沈黎清浑身一激灵,像被那充满寒意的声音冻住了一样,身体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咬咬牙,绕过季澜,走近休息室的大门。

沈黎清皮笑肉不笑地走向他:“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观庭樾正坐在单人沙发里看新闻,闻言抬起眼看向沈黎清。

沈黎清看着观庭樾,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着一件与平日不同的深蓝色西装,剪裁高级,没有一丝褶皱,完美贴合着他令人艳羡的完美躯体。

明明只是简单地坐在那里,却像是正在接受媒体拍照的超模,看似矜贵自持,实则放松,仿佛正在树荫下休憩的黑色猎豹,散发着优雅而危险的气息。

他不得不承认,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都会被这个人所吸引。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难不成是老天特地派下来克他沈黎清的?

观庭樾看着他,开口道:“你不是给我发消息说会晚点到吗?”

言外之意是,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可听到沈黎清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你怎么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沈黎清一声不响地盯着他,脸色差劲极了。

观庭樾微微叹息一声,不疾不徐地起身,将电视台的声音调至静音,朝他走了过来。

刚一抬手,就被沈黎清躲开了。

观庭樾却没说话,继续把手伸向沈黎清的发顶,把那两根竖起来地呆毛抚平了。

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观庭樾心想,连头发都气的立起来了。

沈黎清一脸不满地瞪着他,好像在斥责他多管闲事。

季澜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幕,表情从僵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