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炷香,下了马车,楼里就出来人迎客。

云氏看见了雪浓,亲热的拉着人一起进去。看的温云珠直撇嘴,她在云氏面前极尽讨好,云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反倒一个劲的问雪浓,这才把雪浓给招来。

温云珠从小到大都极讨人喜欢,都说她最得年纪大的人的眼缘,相反,雪浓是个闷葫芦,在府里根本不出挑,也不知道那云氏怎么看人的,竟这般喜欢雪浓。

她又看看沈家二房的夫人小姐,周氏告诉过她,沈家二房的老爷是庶出,只有大房和三房是嫡出,大房的老爷夫人都死了,只有沈宴秋还在,他又是当朝首辅,沈家全靠着他才撑的起来。

温云珠也不想被看低了,只能跟在周氏后面,随着她在众位夫人面前周旋。

这厢温德毓还候在门口,等沈宴秋进去,才把温子麟拉到一旁,问他有没有好好在沈宴秋面前表现一番。

温子麟只说他考问了自己和王昀的学问。

温德毓便大喜,又问沈宴秋有没有收他做学生的想法。

温子麟道,“他说我不适合读书,读再多都没用,不若尽早回家中继承您老的爵位享福。”

沈宴秋的原话更难听,说他空学了旁门左道,不堪为用。

温德毓登时觉得天要塌下来,他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想着儿子能给他争口气,光宗耀祖,沈宴秋这话一出,岂不就是说,温子麟比他还不如,就是个囊货,那以后还有什么好指望的。

温子麟却极为不屑,沈宴秋算什么东西,也配定他的前程,他能从沈宴秋手里夺走雪浓,必也能踏入官途。

温德毓一阵唉声叹气后,便和温子麟进楼里。

这醉仙楼临江而建,有三层,最底下一层摆着戏台,周围可供人听戏,二层三层都是厢房,其后有一大片草场,分为蹴鞠地和马球场,常有贵族来这里消遣。

众人进楼里后,有沈宴秋身边的小厮何故来传话,只说沈宴秋喜静,在三楼休息,他们今日随便玩随便吃,都由沈宴秋来出这费用。

各人自是欢喜,有想听戏的便留在一楼,有要打马球看马球的便去了马球场,温云珠和几位要好的姑娘结伴去踢蹴鞠。

雪浓坐在周氏身边,安静听她和夫人们说话。

台上唱着戏,雪浓时不时走神,过了片刻,周氏便让她去二楼厢房休息,免得她一个姑娘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雪浓呆在厢房里不出来,窗外能看得见少男少女们正玩的起劲,温云珠都在场中神采飞扬,雪浓有些羡慕,可是她的目光很快注意到了温子麟,温子麟手持着马球棍冲她冷笑。

雪浓心口一抖,猛地把窗户关紧。

片刻门敲响,雪浓过去开门,原来是云氏的丫鬟金雀,手里捧着件衣服,笑道,“听说姑娘绣活好,我家二爷这衣服又破了,还得劳姑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