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方向盘,活动了一下。

内心那股躁郁似乎慢慢散去,祝鸢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混乱。

好像很多情绪糅杂在一起,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烦父亲的事情,还是烦池景行。

她能察觉到自己在生池景行的气,但是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又或者是,她不想想明白。

有些事情浑浑噩噩就过去了,一旦较真,事情就变得不好看了。

她强撑着精神回到池家,出乎她意料的是,池景行竟然在家。

“池少,你怎么回来了?”

明明她刚刚才听见那个女人和他打电话,她以为,他今天会陪她。

她已经猜到,前不久,她在池景行的大衣口袋里,看见的那张带着口红印的名牌。

沈玥如。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女人就叫这个名字。

听见她的问话,池景行反倒是笑了笑。

“我的家,我不能回?”

祝鸢抿了抿唇:“我以为池少今天有别的安排。”

池景行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支烟。

“今天去找梁齐了?”

祝鸢一怔:“你怎么知道?”

池景行吐出一口烟。

今天见到沈玥如的时候,她无意中提起一句:“刚才在医药公司办事,还碰见你们池氏的员工了。”

他原本没怎么放在心上,又听见沈玥如揶揄了一句:“那个美女长得挺漂亮,说是财务部的,原来你们池氏集团选人不仅看才华,还要看脸啊。”

池景行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

不用问,他也知道祝鸢去找梁齐是为了什么。

只是他一想到,祝鸢那副总是看上去我见犹怜,让人心软的一张脸,看着梁齐的时候,那个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池景行忽然就觉得有些不爽。

他寻了个由头,把沈玥如送回家后,拒绝了沈家父母的邀约,提前回来了。

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祝鸢的模样,似乎看出她有些疲惫。

“去洗个澡吧,”池景行说t,“也不知道是去哪儿了,身上一股味儿。”

祝鸢愣了愣,垂头闻了闻。

没什么味道啊。

不过她还是没有忤逆他,走上楼,进了卫生间。

过了好一会儿,池景行的手机响起,他接通电话,是陈明恩。

“池少,贺先生名下的公司都已经查出来了,您的假设没有错,贺先生的确把其中一家公司转移到了一个名叫赵清的女人名下,而那个女人现在所住的酒店套房也并不是登记的她的名字,走的是贺先生名下一家公司的公账。”

池景行觉得有些好笑。

贺屿这个人,真是一点儿亏也不愿意吃啊。

他甚至有些恶趣味地想,是不是他养了贺屿曾经的女人,所以贺屿就用他的公账去养别人的女人?

思忖间,祝鸢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边擦着半干不干的头发一边走下楼。

池景行挂断电话,淡淡看向她。

他声音沉沉地开口。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非得去找别人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亏待你。”

祝鸢的动作怔在半空中。

她丝毫不知道,她整个人落在池景行这样的人精里,几乎都是透明的。

她想什么,盘算着什么,他通通一清二楚。

不过是等待着她开口去求他罢了。

-

池景行说话时候,神情还是懒懒的,眼神慢吞吞地看着前方。

他的睫毛很浓密,搭在他好看的眼眸上,投射出一道浅浅的阴影,让人看得不太真切。

他转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愣在原地的祝鸢,伸出手,将她一把拉了过来。

带着揶揄地刮了刮她的鼻尖,问她:“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自己不知道?”

池景行暗黑的眼眸盯着她,好像要将她卷进什么漩涡里。

一瞬间,祝鸢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

那些这几天来没来由的烦躁,不知名的烦闷,以及无名无份的酸楚。

在她听见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时,似乎都得到了解释。

她深深地看着池景行的脸,忽然闭眼吻了上去。

她吻得很轻,很慢,一点一点的,像小猫吃饭一样,慢吞吞的。

池景行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手掌慢慢移动到她的掌心,忽然,他动作一顿,松开她,垂眸看下去。

她的手心红肿得很明显,还带着几道浅浅的划痕。

应该是拿着包打梁齐的时候不小心被铁扣划到了。

池景行抬眼看着她,淡淡笑着,但眼神却带着一丝犀利。

“这么晚才回来,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