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些年,池焰说过的话,比这难听的多了去了,苏梨早就免疫了。

她甚至还可以笑着嘲讽回去。

“你当然想和我离婚了,一个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剩余价值的女人,你当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抛弃,但是你敢吗?”苏梨说,“大不了我就告诉池景行,我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反正我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但是你——”

“要是被池景行知道了是你一手策划的,怕是你连池氏集团总裁这个虚名,也没有了吧。”

池焰的眼神不由得冷了几分。

苏梨视而不见。

“池焰,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好过。”苏梨冷笑着说,“反正我们池大少爷,也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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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行开车驶出池家不久后,原本冷淡的神情忽然慢慢拧起了眉心。

刚才时麦打电话时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面上不露声色,甚至连最曾经最熟悉他的苏梨都看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对劲。

但池景行知道——

他打转方向盘,沉着脸,消失在夜色之中。

却在行驶出一段距离之后,他慢慢减缓车速,随后停在路边。

巨大的树影遮了下来,将整个车身盖住,就好像一辆车凭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微微仰起头,靠在椅垫上,看上去似乎在闭眼小憩。

只有紧紧抓住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颤抖异常。

他抿着唇,似乎在憋着气。

良久,薄唇微启,温热的气体从口腔中传出来。他很轻很轻地呼出一口气。

池景行慢慢睁开眼睛,无尽的夜色落入他的眼里。

下一秒,他重新发动引擎,疾驰而去。

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大约半个小时后,池景行缓缓驶入市中心一栋写字楼的停车场。

写字楼最上方,赫然挂着这家公司的名字——

愿景。

站在愿景写字楼的顶楼,池景行面对着偌大的落地窗,眼神满是阴霾。

他看着楼下行人如一个个黑色小点缓缓穿梭,视线慢慢变得不聚焦。

这些年来,他时常会看见一个相似的背影,一句相似的声音,就足以让他分神许久。

整整五年未见,突然得知她的消息,这种猝不及防的情绪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池景行好像失去了其余感官,只剩下强而有力的心跳,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陈明恩敲了敲门框,问道:“池少,您找我。”

池景行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下周去英国的机票,取消吧。”

这些年来,池景行几乎每个月都要去英国一趟。

虽然每次都是洽谈业务,但他真正去那里的原因,一直都只有一个。

陈明恩有些诧异:“池少,是临时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池景行顿了顿,说:“之后应该都不会去那边了,英国的事情,你安排商务部的人交接一下。”

陈明恩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池景行声音有些沙哑地说:

“她回来了。”

陈明恩瞬间反应过来池景行这么反常的原因。

他看着面前的池景行,觉得他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

整整五年。

池景行不敢去想,这五年里,祝鸢到底过得好不好。

害怕她过得不好,又害怕,没有了他在身边,她和别人一起过得很好。

:横幅

祝鸢回国那天,刚好是她的25岁生日。

时麦说好了要来接机,她下飞机的时候本来还想着给时麦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谁知她很自信地说:“你t一出来就能看见我啦!”

祝鸢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直到她一走出去,便看见不远处拉着一条鲜红明艳的横幅——

【热烈欢迎祝鸢女士荣耀回国!凯旋而归!】

祝鸢:“……”

周围已经围满了不少人,有人一边偷笑一边拿出手机拍照,祝鸢本来想装作不认识一般抱头逃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时麦眼尖看见了她,一边指挥着拉横幅的人往前走一边挥手给祝鸢打招呼。

“这里!鸢鸢!我在这!——”

巨大的动静在周围人很快都把眼神落在了祝鸢身上,社恐加i人属性的祝鸢此时此刻只想原地回英国。

无论如何,这么多年没见,当时麦扑上来抱住祝鸢的时候,祝鸢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一边哭一边笑地埋怨她:“你整这么大的动静干嘛啊,丢死人了。”

“不丢人不丢人,”倒是一旁的林兰先接了话,“小麦呀,谢谢你还记得我们家鸢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