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骑摩托吗?”

“一般。”郁景不耐烦。摩托这东西,向云技术最好。

“酒令山亡命徒路线,敢不敢和我赌?”

“你?”郁景抬手捏了捏李让的手臂,“你跑不下来。”她确定。

“你自己。”李让推开郁景的手。

“今晚有比赛,半程的。我加码把奖金提到八位数,开了全程。只要你能跑下来,不论名次,我都承认你。”

“呵,”郁景看他,“我管你承不承认。”

酒令山,是机车党最向往又最恐惧的地方,那里出过世界冠军,也埋葬过不少年轻自由的灵魂。老车手都容易噶在那儿,别说她了,李让这是要不费一兵一卒整她个半身不遂。她觉得李让一定是以为等她瘫了,易蓝因也就不会在乎她了。

“那你想要什么?”李让不满。

“让我见李先生。”

“不可能。”李让斩钉截铁,“爷爷凭什么见你?再说了,爷爷不见你对你来说也是好事。要不是你老早出了国,你以为你现在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和我说话?”

“我和你姐的事不是上了热搜吗?”郁景疑惑。

“那是我和我姐,还有一个没用的你。”李让纠正她,“爷爷不知道那助理就是你,我救了你一命,你知道吗?”

“你不是讨厌我吗?那就让我见他,”郁景耸肩,“你怕什么?怕我真的能讨李先生的喜欢?不能吧?李让,你这么看得起我?”郁景故意用一种非常得瑟的语气激他。

李让倒也没上当,他低下头抻抻裤脚,下颌线还能保持刀削似的。郁景一下子就看到了易蓝因的影子,易蓝因回避问题时习惯做这种看起来优雅又贵族的动作。

“先吃饭吧。”李让直起身,“到了饭店给我姐报个平安。”

“你同意了?”郁景问他。

“可以。”李让坐直身体,“但姐姐一定不会同意,你要是执意要见,要提前想好怎么过姐姐那一关。”

“这个不劳你操心。”郁景回答。

李让“突”地一下子拔高了嗓门,“你不要仗着姐姐纵容你就想当然地以为姐姐是个好脾气的,”他皱眉盯着郁景:“姐姐纵容过的人多了,裴久有过那种幸福时刻,我也有过,但郁景你要知道,它随时可能会离开,在你享受特殊且毫无察觉的时候。”

郁景愣住。

李让继续道:“你看到的只是姐姐想让你看到的,而我,才是那个最了解她的人。”

郁景抬眼看他, 李让其实长得挺帅的,就是那眼里常常淬着毒似的,让他盯那么一下浑身都不舒服。

她坐正身体, 朝李让晃晃手机, “我让人先把摩托送到酒令山, 可以吗?”

李让冷笑了一声, “怎么?怕我在车上做手脚?”他也目视前方,像身边没人似的, “我不会的, 亡命徒一般人跑不下来, 我能做的,就是给你准备了全世界最好的对手,还有最完备的医疗团队。”他扬起下巴,眼神冷漠,“堂堂正正地跑下来, 不论你摔成两半还是毫发无伤我都会履行承诺给你爷爷的联系方式。”

郁景姿态放松, 她莞尔一笑:“我只是听到熟悉的引擎声会有安全感罢了,你别多想。”

李让转过头, 在这种突来的挑战下, 郁景看起来却依然表情柔和, 她一条手臂轻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抬起,手机轻放到耳边, “小天儿,向云的摩托是不是在你家仓库呢?今晚出来玩点儿好玩的吧, 酒令山。”

她像是在说,今晚一起吃饭吧那样轻松。

李让皱眉, 他头往后仰,闭上眼睛,膝盖上的手指轻轻蜷起。郁景和他想象的有点儿不一样,看起来年轻又稚嫩,等你真的出招了以后又会发现这人好像没有弱点。

她勇敢澄澈,年轻又无畏。

李让有些头疼,这是姐姐喜欢的人。

车抵达酒令山脚的同时,一辆长卡自他们车旁路过,卡车里的盛天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暗叹了句:“今儿可千万别下雨,这种山路,再泥泞打滑,上去就是必死无疑。”

开卡车的人转过头来,她头戴一顶蓝色棒球帽,身上穿着棕色皮夹克,马尾辫自帽子后端的空处露出来,她对盛天坚定道:“相信小鱼就好。”

盛天叹口气,“你这就是盲目崇拜,她也是个人,”他说了一半儿,突然挑着眉角看她:“你真不是铁t啊?”

对方深吸口气,想要怒骂他又生生忍住,“下车!”她口气生硬,一掌拍到盛天的后肩上,“小鱼喜欢的话,我可以是。”

盛天下车之前冲她摇摇头,“你没戏,当年没戏,现在也没戏。”

对方也不恼,只是下了车后沉默地靠在车身。盛天从对面绕过来,抬手递给她一根烟,“一会儿不管见到什么,你压抑住自己别管,等比赛结束,让警方一锅端了。”

她接过烟,仰起脸看了盛天一眼,“我知道,用你提醒。”

也不知道她回的是哪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