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了。”

钟宴笙刚感到伤感,就听裴泓接着说:“更可惜的是,我都要离开京城了,也没听到小笙叫过我一声景王哥哥。”

钟宴笙:“……”

钟宴笙麻木着脸:“景王殿下,吃点菜吧你。”

裴泓好似什么都不在乎,自顾自添了几杯酒后,饶有兴致地问:“看今日的动静,老东西还没死透么?”

钟宴笙第一反应是他胆子也太大了,随即才想起来,把老皇帝搞成这样的就是他和萧弄,顿感不好意思:“嗯,还没有。”

看他的样子,裴泓忍不住吃吃笑起来:“小笙,以后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钟宴笙不解:“为什么?”

“太好欺负了。”

钟宴笙:“……”

裴泓扇子一合,轻叹了口气:“小笙,我快走了,有些话便不得不说。”

钟宴笙蒙蒙看他:“什么?”

“小心萧弄。”

裴泓眼神幽微,不等钟宴笙张口就接着道:“当年太祖与萧家亲如一家,许诺共分天下,不过几代便下了死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竟然就直接把这些幽暗的秘事直接说出来了,钟宴笙抿起唇瓣。

裴泓含着笑,抿了口酒:“萧弄是不会受人驱策,为人臣下的,迟早噬主。”

“小笙,没有哪个帝王容得下萧家。”

裴泓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见对面秀美漂亮的少年抬起眸子,眼神清亮,隐隐带着股倔意:“我容得下。”

裴泓与他对上视线。

钟宴笙执拗地重复:“我容得下。”

当皇帝要经常早起,天天看那堆连篇累牍的奏章,他不是很喜欢。

可是他要给父亲母亲、先皇后和康文太子正名。

要给哥哥一个容身之所。

听到钟宴笙固执的回答,裴泓表情滞了一瞬,看不出情绪。

片刻之后,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露出笑,抬了抬酒盏:“既然不肯叫景王哥哥,那愿不愿意陪我喝一杯?”

裴泓都要离开了,钟宴笙思考了下,还是倒了小半杯酒,与他碰杯之后,喝了下去。

微辣的酒液滚进喉头,钟宴笙感觉胃里热热的,嗓子发哑:“景王殿下,你是一个好人。”

景王这次没有回答,看他脸上浮起桃花般的醉红,微微一笑:“聚散苦匆匆,我是见不到明年景华园的春花了。小笙,就此别过。”

作者有话说:

卫绫:局面不同了,盯紧定王! 卫绫:……神金。

钟宴笙酒量很差, 半杯薄酒下肚,脑子就晕晕乎乎的,涌出些许难过。

小时候他在冰天雪地里把裴泓带回淮安侯府, 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了玩伴, 把藏着舍不得吃的点心都摸出来给裴泓。

那时裴泓跟现在不着调的样子也不同, 不怎么说话,很小心翼翼的样子。

他们当了三日的玩伴, 宫里的人就顺着痕迹找过来,把裴泓强行带走了,来不及好好道别一下, 没多久他也跟着淮安侯去了姑苏。

钟宴笙那时候以为很快能和裴泓再见, 刚到姑苏时还偷偷藏些小礼物, 想给自己的第一个朋友, 没想到重逢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山长水远,景王回封地后,往后就很难再见了。

裴泓往日排场极大, 去哪儿都带着一堆人被簇拥着走,今日要离京了,简陋的送行宴倒是安静, 自顾自喝完了剩下那壶酒,便该走了。

钟宴笙跟着起身, 想送他到城门,裴泓却拒绝了:“不必了, 小笙, 坐着醒醒酒就回宫里去, 昨晚才发生了大变动, 这两日京中也不算太平。”

钟宴笙张了张嘴, 犹豫了下,还是没解释。

卫绫其实带着人暗中跟着他呢,萧弄也派了暗卫护着他的。

他看似一个人,其实是一堆人。

说出来都怕吓到景王殿下。

不过他的确醉乎乎的,站起来脑袋就更晕了,只好扶着椅子,听话地点点脑袋:“嗯!”

裴泓合起扇子,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便转身下了楼。

钟宴笙趴在窗户边,看着裴泓步出酒楼,马车就候在那儿。

景王府的侍卫正扶着裴泓要上马车,裴泓像是察觉到了钟宴笙的视线,抬头就看到楼上趴在窗户边毛茸茸的脑袋,一笑之后,啪地展开扇子摇了摇,弯身钻进了马车。

景王殿下也走了啊。

钟宴笙目送马车离开,缩回椅子上坐着醒了会儿酒,猜景王这会儿应当都出城了,揉了揉脸,感觉腿脚没那么软了,才又起身下了楼。

刚走出酒楼,还在昏昏蒙蒙之际,身后传来道声音:“钟宴笙?”

钟宴笙迟钝地眨了下眼,转回头一看,眼睛略微睁大。

身后的人竟然是钟思渡。

上次他跟着裴泓溜出宫,也是来这家酒楼,离开的时候,恍惚见到了钟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