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祝鸢决然离开的背影,池景行总觉得面前这片明明是透明的车窗玻璃,却好像隔绝了两个世界。

他握紧方向盘,迟迟没有离开。

他当然没有发觉,有一辆黑色奔驰,一直跟在他的车身后面,隐匿在浓密的大树阴影下。

晨曦的光从树叶从影影绰绰地洒落下来,落在驾驶座那人的脸上。

那张脸看上去很温和,即便面无表情,唇角也勾起一丝笑意。

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凉凉的,透露出算计和野心。

池焰亲眼看着池景行和祝鸢之间的纠缠牵扯,等池景行开车离开之后,他看了一眼祝鸢所在的小区名字,默默记在心里,随后发动引擎,打转了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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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焰没有去池氏集团,也没有回池家。

自从那天池景行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后,某些流言蜚语就在公司里不胫而走,虽然不会有人传到池焰的耳朵里,但公司的氛围,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就连昨天的董事会上,也有股东暗暗提醒他,别因为他的私事,影响了公司的前程。

毕竟池氏集团的命脉,掌握在池景行的手里。

他这个总裁当得。

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池焰挑了挑眉,看似在笑,眼神却凌冽冰凉。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给池景行做嫁衣的,也不是这么一个名义上的总裁,就能满足得了的。

他得不到什么没关系,但是他不能允许池景行得到。

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池景行过得这么舒服。

这都是池景行欠他的,也是池霜林,欠他母亲的。

池焰去了一栋别墅。这是他曾经送给苏梨的订婚礼物,苏梨虽然明面上不说,但其实心里很珍惜。

所以当苏梨后来得知池焰和苏心亭在这栋别墅里偷情,她才会这么崩溃。

池焰推开房门,苏梨果然在这里。

看见池焰,苏梨没什么好脸色,但眼神里依然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池焰,你来这里干什么?”

池焰看了一眼别墅内的装修。

自从苏心亭在这里住过之后,苏梨就把里面重新翻修了一遍。

装修别墅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池焰冷冷地笑了笑。

“拿着我给你的钱,住着我给你买的房子,苏梨,你的日子过得挺畅快的。”

苏梨抿着唇不说话。

池焰忽然话锋一转。

“钱你拿了,我让你做的事,你可一件都没做啊。”

苏梨的脸色白了白。她看着池焰,说:“池焰,休想借我的手替你做那些脏脏的事!当初要不是听了你的话,让祝鸢流产,她现在也不会拆穿我的谎言,阿景现在不接我的电话,也不肯和我见一面,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池焰看了她一眼。

“那是你自己没用。”

苏梨看着池焰,看着这个从她情窦初开时,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良久,她慢慢移开视线。

“够了,池焰,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苏梨忽然长叹一口气,“你想离婚是吧,你找个时间,我们去办手续。”

没想到,池焰却蓦地笑出了声。

“离婚?”池焰反问道,“苏梨,天底下有这么白吃的午餐?”

苏梨一怔。

池焰上前一步,盯着她说道——

“你用我的名义,用公司的钱办艺术展,不费吹灰之力就洗干净的那些钱,就这么到你兜里了,”池焰笑得冷漠,“然后现在要和我离婚?”

“苏梨,你当我池焰是傻子?”

:马屁

苏梨眼眸躲闪,似乎是有点不敢直视池焰的眼睛。

池焰不由得笑了,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就和从前一样刚和她认识时一样宠溺,但眼神却分明冷得要命。

“苏梨,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利用画展的名义xi钱吧?”

苏梨紧紧咬住嘴唇,半晌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直到她的嘴唇慢慢变得有些紫青,她才从鼻腔呼出一口气,淡淡地说:“你想怎么样?”

池焰看着她,点了一支烟,却没有要抽烟的意思,只是把烟夹在手指中间,任由烟灰随意洒落在苏梨新买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烧焦声。

苏梨就这么看着,并没有阻止他。

她的心跳得很快,就好像在等待池焰的宣判一样。

良久,池焰才说:“苏梨,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做得太绝,但这些年,池家也没亏待你什么,最后帮我一个忙,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苏梨抬眼看着他。

她不相信池焰有这么好心,会轻易放过她。

她的眼神有些警惕。

“什么忙?”

“说到底——这个事情,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