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贵的确有些领兵的天赋,在浦南镇,朱一贵收编了所有壮丁,部下人马从最初的三百多人一下子就上升到三千多人,紧接着朱一贵带兵去了福船、丰山两地,故伎重演把当地驻军全部干掉,由收编了几千人,然后一个掉头就跑到了石亭,接着又以雷霆万钧之势在郭坑大闹了一回,当清军反应过来时,朱一贵又带人直奔颜厝,当他拿下颜厝之后,其部下居然如吹气球般扩充到了五万人马。

“这……这个朱一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年羹尧双手颤抖,看着军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半个月,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冒出这么一大股义军来,而且下面的人直到现在才刚报上来。

“这朱一贵原是长泰县里的一个农户,不久前被征为徭役,后来似乎不堪为役私自逃回,然后就带着人在浦南杀官起事,因为一开始下官并未接到任何消息,直到几日前地方才把此事报上来,卑职……卑职失查……。”知府和长泰县县令两人脸色惨白,他们的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消息又反馈如此迟缓,以至朱一贵聚啸五万这才得知,这已经不是什么失职了,依年羹尧的脾气,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都是轻的。

“混帐!”年羹尧上前一脚一个,把这两个倒霉家伙踢的仰面朝天,而这两人也顾不得身上的痛,急忙翻身冲着年羹尧连连磕头,嘴上说什么要戴罪立功之类的话。

“戴罪立功?尔等戴得起这个罪否?”年羹尧怒火无法抑制,腰中的宝剑都抽了出来,如不是身边的亲信拦住,他就直接砍了这两人。

“大帅,如今用人之时,杀他们容易,可是伪明大军压近,万一……。”这句话提醒了年羹尧,自丢了福州后,年羹尧就一路南退,本在泉州设下防线企图以蓝延珍的联合舰队为外援,在泉州和明军周旋,同时做好坚清壁野的准备。

可谁想蓝延珍的联合舰队败的这么快,东海一战联合舰队覆没,没了蓝延珍,明军的水师再无顾虑,年羹尧不仅无法守住泉州,甚至在明军水师的威胁下连彻底坚清壁野都无法做到,只能在泉州勉强抵抗一阵后,年羹尧无奈撤到厦门,而在厦门的蓝理也已开始着手他的整体防御计划了,现在明军已过泉州,兵锋马上就要到厦门周边。

这种时候,年羹尧每日都在为前线情况忧心忡忡,可谁又能想到偏偏这时候就在厦门的腹地闹出朱一贵如此大的事来。

五万之众啊!虽说这些人不是什么精锐,可五万人聚在一起这股力量如何能小视?就算是五万头猪一下子冲过来也够呛。何况,如今清军的兵力都在各处布防,蓝理和年羹尧手上的机动兵力本就不足,虽然还有些这些日子抓紧训练的兵勇壮丁之类,但这些人当当炮灰还马马虎虎,如何能干得了其他事?

再说了,他朱一贵招揽的不就是这些兵勇壮丁么?如果调这些人去围剿朱一贵,谁能保证不会临阵倒戈?一想到这,年羹尧只觉得脑袋上的青筋一个劲地跳,望向这那两个家伙的目光中喷出的怒火几乎能把他们烧成灰烬。

“蓝帅那边怎么说?”好不容易按捺下来,年羹尧问道。

对方摇摇头,蓝理那边也是顾头不顾腚,如果兵员足够他怎么会让年羹尧下令调集各地青壮?由于朱一贵突然这样闹起来,眼下厦门各地人心不安,蓝理正带着人在稳定各个防区,同时做好明军攻击的防御准备,至于朱一贵之乱也只能由年羹尧自己来处理了。

阴沉着脸,年羹尧一时间也拿不出办法。他手上还有最后一支力量,但这支力量是他的三千督标军,这支部队是他的底牌,一旦打出去就再也没有任何筹码了。

“福建水师那边还有多少人?”年羹尧猛然间想起还有一支部队,或者说是被遗忘的部队,那就是早就被打残的福建水师。

“二千人上下吧,不过都不是精锐,大帅您也知道自从施军门失陷宁波后,这福建水师就一蹶不振,之后蓝军门又把两军合二为一,抽调了其中仅存的精锐,所以……。”

“这些本督都知道。”年羹尧大手一挥示意对方不用再说下去了,这剩余的二千人如今驻扎在靠近港口的地方,算是金门那边的补充部队。

年羹尧眼下能动用的兵力也就是自己的督标兵和这二千福建水师了,他想了想后决定派出一千督标兵加这二千福建水师残部,然后再调集五千兵勇凑成八千人,由福建副将领兵尽快围剿朱一贵。

八千对五万,如果这八千人都是精锐的绿营或许还马马虎虎,可是其中称得上真正精锐的也就是一千督标而已。至于其余的七千人不是老弱病残就是从民间抽调壮丁组成的临时兵勇,当命令下达后,福建副将顿时面露难色,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但年羹尧根本就不管这些,因为他清楚再放任朱一贵如此折腾下去到时候明军一到整个防线就要同时崩溃。眼下本是固若金汤的厦门防线被朱一贵这么一折腾弄的是焦头烂额,更可恶的是朱一贵所在的地方还是厦门西南方向,直接掐断了一旦战事不利撤往两广的要道。

他年羹尧很清楚这点,所以无论朱一贵必须要剿,就算剿不动也要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