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哈苏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其实在淮安的朱一贵已在琢磨着打凤阳了。凤阳在大明朝廷的地位是一点,另外朱一贵再怎么说也算是朱明后裔,老祖宗的所在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怎能视而不见?

再者,如今明军已在江北初步稳住了脚,虽然还未有大举进攻山东的力量,不过打一个凤阳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等拿下凤阳,不仅能立下收复中都的功劳,更可以趁势压迫已在徐州的清军,如果再有可能的话,拿下凤阳后再向西,甚至可以直接切断山东清军的逃跑路线,到时候山东清军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岳钟琪这小子跑的快,我就不信胤禵这衰仔也能从老子眼皮底下溜走。”朱一贵暗暗冷笑,就在达哈苏请张士歧帮忙的时候,在淮安的他已调动了万余精锐,摩拳擦掌准备进攻凤阳。

“大帅,这次先锋还是让兄弟我去吧?”得知要进攻凤阳,黄殿兴高采烈地自请先锋,谁想刚一开口就被朱一贵给拒绝了。

“此次出兵你哪里都不准去,给老子好好呆在淮安。”

“啊!”前一刻还兴奋的黄殿后一刻就傻了眼,打凤阳居然不带上他?这如此大的功劳不就飞了么?一时间黄殿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的表情,同时还有愤愤不平。

“怎么?有想法?”朱一贵冷笑着问。

听到这声冷笑,黄殿连忙一个机灵,脑袋瞬间摇成了拨浪鼓:“没……没有,当然没有!”

“哼哼,你有想法也是正常,难道打着口是心非的算盘故意糊弄老子不成?”朱一贵的目光渐渐冰冷起来,神色不悦地追问。

黄殿顿时觉得压力大增,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我……我说老大,你可别吓我,我……不不……卑职哪里有什么想法,老大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哦,这么有觉悟?”关于觉悟这个新词还是朱一贵在总参谋部学来的,据说这个词是圣上造的,之前朱一贵一直没用过这个词,而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个词用在这地方尤其贴切。

抹了把冷汗,黄殿不明白平日里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朱老大今日像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说起话来还透露着一股子敲打自己的味道。

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黄殿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只能唯唯诺诺地称是。

“你呀!”朱一贵见他似懂非懂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伸指点点道:“你小子这回拿下淮安,立了大功,固然有你自己的本事,可运气也着实的好。实话告诉你,你授副将之职朝廷命令已下来了,以参将至副将,在军中可以说是一道坎。”

黄殿听得这话先是一喜,接着又是疑惑。的确,自己拿下淮安,虽然淮安反正是锦衣卫首功,可没有黄殿的及时救援这淮安也无法彻底落入明军之手。二千淮安一下,明军逼迫江北清军主动撤离,导致江北顺利被大明揽入其中,作为军中将领,黄殿此功可谓不小。

论功行赏,黄殿由参将升至副将,这一步跨出去可以说是天翻地覆。想当年朱一贵从总参谋部调至军中担任的就是副将,由此可见未来前途无量。

这是件好事呀,怎么朱一贵瞧上去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难道说朱一贵嫉妒自己立了大功?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就被黄殿否决了,朱一贵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难道他黄殿还不知道?再者一个副将而已,作为主将,又以总兵之职实行提督之权的朱一贵还会稀罕?

“这些日子,你小子可是飘的很,在军中到处吹嘘自己的功劳,是否有此事?”

黄殿一愣,紧接着神情尴尬起来,红着脸点了点头。

“大丈夫快意恩仇,何况我等军人,要说此事也不算大,可你就不想想,拿下淮安真的凭的自己本事?”朱一贵脸色一变,劈头骂道:“我看你小子是得意忘形,昏了头了!你可知军中有多少眼睛盯着,你立下如此功劳又有多少人嫉妒不已?更要命的是你还不知收敛,洋洋得意,简直就是愚蠢!”

“老大,小弟我……。”不等黄殿试图解释,朱一贵摆手又道:“这些年来,从福建出来的老兄弟跟随在我身边的也就你一人而已,仅仅如此短的时间你就升到了副将,难道其他人不会有想法?何况你如今已为副将,将来必自领一军,这爱显的脾气不改改定吃苦头。这次不带你去是为了你好,一则功劳全给你小子占了,他人如何想?二来淮安也需本帅信得多的人留守,以防山东清军,你可明白?”

黄殿呆了呆,终于明白朱一贵敲打他的原因,他也不是傻瓜,只是这些年一直跟着朱一贵,在老大的庇护下混的是风声水起,何况又刚刚立下大功,趾高气扬下早就忽略了这些,直到朱一贵当着他面点醒这才恍然大悟。

明白过来的黄殿抹去额头的汗水,再想想这些日子自己飞扬跋扈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后悔不已,当即连连点头称是。

敲打了一下黄殿,令他留守淮安,朱一贵就着手进攻凤阳的准备。几日后,明军由淮安和扬州两路出兵,朱一贵领主力八千,扬州方面六千人,组成大军直扑凤阳。

凤阳守军是富灵阿,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