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知行站在原地干瞪眼。

这游臻没出嫁前倒也是这么高,怎么当时他完全没察觉对方有这么高呢?

游知行百思不得其解,但转念一想游臻刚刚说陛下将会前来,又赶紧一拍脑门,通知丞相府总管赶紧准备起来。

这突然而来的任务也是让总管忙碌起来,一时之间对这突然回门的丞相嫡长子刮目相看。

虽说身子虚弱了些,但能讨得陛下的欢心,也是本事!

这诡异的眼光看得站在前厅中思考问题的游臻莫名其妙,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如今心情更差,于是他直接用冰冷得好似被黑雾笼罩一般的眸子回望过去。

总管被这目光冻得全身发毛,赶紧移开目光,只是即便如此,他依旧还是能够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压力笼罩着他。

有些人他活着,却已经死了。

总管现在深刻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他吓得全身发抖。

旁边的仆人见总管表情怪异,额头都渗出了冷汗,不免困惑。“总管,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总管瞬间感到更多的视线注视在了他的身上。

一时之间,他压力山大,眼睛如同失去灵魂与梦想一般,绝望中带着责备地看向了喊住他的仆人。

仆人是个粗人,平时大大咧咧惯了,再加上总管平易近人,所以时不时会跟总管开玩笑。

他本来也不过只是好心提上那么一嘴,结果换来了总管这么一副绝望的表情,一时生出了一种非常微妙的愧疚。

但愧疚之后,他的行为却是这样的。

“总管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休息吧,这些让我们来。”

总管:……

总管一张脸木木地望着他,随即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同时伸出手对他无力地摆了摆。“没事,都干活去吧。”

游臻也在此时收回了视线。

他继续将自己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前厅外头那翠绿欲滴的常青树,以及长势甚好偷偷摸摸想要爬出围墙的红杏。

“红杏出墙。”游臻突然幽幽来了这么一句。

旁边的总管刚刚才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打算继续干活,谁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总管:……这、这又是何意?

“呵。”这是带着三分薄凉,七分讥讽的语气词。

总管:……

总管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结果又是听那丞相嫡长子再次冷哼了一声。

“哼。”

总管:……

总管欲哭无泪。

好不容易在这种无限的压力之下认真做完了自己的准备工作,门外的护卫就从外头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随即气喘吁吁地道:“皇帝、皇帝来啦!”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尊贵的人物,那护卫从头到脚都晕乎乎的。

总管竟然罕见地松了口气,随即赶紧进了内厅,向老爷报告这件事。

游臻冷冷地杵在一旁。

连翘与白芍陪伴在一旁也有点拿不准主子的意思,只能面对面对视干瞪眼。

最终,连翘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劝了一句。“娘娘,陛下来了,您不去接一下他吗?”

“谁要接谁接。”游臻一想到韫祉闵竟然自顾自有了这个决定,心中就有一团火在烧。

好啊,这是打算跑去衢州找野食吧。

虽说他们如今还没有确定关系,但也算是确定了半个关系吧。

虽说他们认识的时间的确有点短,但说不准他们以前也认识呢。

结果、结果他一心火热地想要和对方你侬我侬,那里倒是准备好抛妻?

呵,男人果然都是狗东西。

突兀地,脑海中就有了这么一句话,偏偏游臻还觉得非常合适。

连翘也白芍听到珍妃的这句话都是面面相觑,可是珍妃是主子,她们是奴婢,作为奴婢的她们只能竭尽全力劝诫,却不能要求主子去做。

白芍舔了舔发白的唇,随即壮着胆子道:“娘娘,只是规矩,若是陛下没有看见您,说不准会不会生气。”

“生气就生气。”游臻一甩袖子,他那肆意洒脱的行为,以及那甩开的黑色袖子,令他显得颇为霸气。

他的背脊挺拔,独带一种特立独行的傲气,站姿笔挺,气质疏狂,冷笑道:“我还生气呢。”

白芍:……

连翘:……

她们还在纠结,就听内厅内有脚步从远及近而来。

游知行紧张地携着柳氏一同小跑出了内厅,着急地冲了出来,就怕晚上那么一会就会出事。

可能是正好看见了杵在原地的游臻,游知行的视线瞬间就被他给吸引了。“你怎么还在这呆着?”

他像是完全无法理解,一张总是老谋深算不像好人的脸都多了一分呆痴。

游臻傲然道:“不去。”

游知行瞪大了眼睛,旁边的柳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