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里不止昏暗,一进来就立刻感受到被臭气熏天包围的滋味,加上一堆隐约能见到从管道和垃圾中穿梭的爬行动物,彷如一个永无天日的地狱之景。

「我们真的要从这种鬼地方穿出去?」明治不禁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做了个无b糟糕的决定,他们还带着一名伤员呢,万一钟裘安受细菌感染怎麽办?岂不是雪上加霜?他再道:「再不行,我们还是退回去吧,回到地面再想想办法,王老师只是提议而已,再不行我们就直接y闯!」

「闯?」郝守行不禁失笑,直接在他手上接过钟裘安的肩膀,让他把重心靠在自己身上,「好啊,我们现在三个人直接冲向警方防线,告诉他们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看他们能不能通融一下直接送我们到医院?」

明治本来想说什麽,但被郝守行打断:「别傻了,你也很清楚,他们只会把我们送到警署,让我们乾等一个晚上,找不同人来给我们录口供,问长问短,直到有人把我们保释出去,除非钟裘安真的有生命危险,他们不想有人si在里面才勉强带他出去,这时候出去面对一群不会用正常人方式思考的畜生,跟自投罗网没有分别。」

此时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也很无力,明治当然也明白这点,他只是为这个「不得不承担的风险」感到无奈。

他把担忧的视线投向钟裘安。这个家伙真的别出事,他跟卓迎风和张丝思一群老金门成员很要好吧,而且他们两人被拘捕还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情况……

对的,其实由他们决定用行动反抗开始,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即使受最大的伤、再大的苦,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直到公义降临。

而换取公义的代价,他们又负担得起吗?

被各种如水逆般的烂事纠缠,霍祖信本来以为自己一定无法休息的,但当他被姚雪盈的主诊医生赶出去之後,他颓废地坐在医院外面,扶着脑袋挨着椅子,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的助理们见他累成这样也不敢太打扰他,帮助他处理各种大小事务,非必要也不想吵醒他。

但刚才睡了不久就被一通急促的电话吵醒,霍祖信不为意地打开一听,整个人也睡意全无。

任圆圆透过电话向他大喊,竟然带着微微哭腔:「你快点来!林亦权……他出事了!」

霍祖信的脑海因为过度思考早就罢工了,但仍然强打起jg神赶到另一所医院跟早在紧急病房外等待的任圆圆会合,在她断断续续的哽咽里知道真相。

林亦权为了救一个年青人,竟然在一群准备n用私刑警察面前强出头,代替那个年轻人被揍。

他有什麽毛病?他一个不算好人的前警察,凭什麽教人?

此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任圆圆和霍祖信马上冲上前询问他的情况,那位医生解释了一论,他们还不敢相信,直到医生朝他们摇摇头,任圆圆简直彷佛被天打雷劈一样,差点跌坐在地上,霍祖信见状抓着她的手,把他扶到一旁坐着。

「疯了,彻底疯了。」任圆圆自言自语,一边不安地扭着手指,一边呢喃,「这个社会已经病入膏肓,我们这些正常人怎样在到处是疯子的世界里生存?」

霍祖信不知道怎样安慰她,烦躁地想ch0u一口烟,但奈何医院范围不能ch0u烟,他还不能轻易离开大受打击的任圆圆,只能坐下来陪伴她。

「阿权的个x,你和我也懂……」霍祖信的jg神也好不了那里,连转三十多个小时,连坐着也想睡,但现在却万万不能睡,他怕错过任何一个最新消息,不论好坏。他继续道:「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想他……」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想大骂林亦权的多管闲事,直指他的老毛病──ai逞强、把任何责任也揽上身,连与他无关的事也一样,以前他当差时,怎麽不见他这麽乐於助人?

之前中了枪伤的林亦权特别虚弱,他在霍祖信面前说过,这可能是报应,或许在说以前的他没有做好本份,今天就要被没有做好本份的人教训,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任圆圆不停地抹着眼泪,打电话给强哥和正在照顾文仔的梅婶,交代一下目前的情况。强哥反应最激烈,说要马上过来,材叔叫他冷静一点,他现在飞奔到医院都无补於事,一样被拒诸门外,先做好手头上的事再赶过去。

霍祖信低着头没有说话,任圆圆收拾好表情,再转向他:「你没事要做吗?不用给方利晋通告一声?」

「大嫂,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霍祖信听出来任圆圆话语间的不屑与冷漠,「我明白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我也无法说服你站在跟我同一立场,但我今天制止你们冲入去行政总部真的是出於好意,我不想再有人被捕了,无论是我认识的人,还是只是出於一腔热血的年轻人。」

「医生还在里面抢救!」任圆圆眼睛通红,平日中表现再强大的人也控制不住眼泪掉下来,「万一他有什麽事……文仔怎麽办?他跟文仔的关系近年才转好,他不久前才开口叫了他一声爸爸,他就高兴得抱起他转了几个圈,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