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殊……”宋荔晚不可思议地看着直升飞机,不假思索地就要向着海滩跑去,“靳长殊!”

可她刚刚迈出一步,便感觉颈后猛地一疼,视线之中,程潘的面孔温柔地靠近了她。

“看到他很开心?”程潘微笑着,将她打横抱起,“他能来,我也很开心。”

意识渐渐模糊,宋荔晚听到程潘愉快地笑了起来,最后的一幕,是那如同世界末日降临一般的天幕,还有天幕间,那道黑色的影子,向下落来,却又几乎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潮所淹没。

靳长殊……你来救我了。

宋荔晚闭上眼睛,终于陷入了纯然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说:

晚点还有一更~

?

57

直升飞机在半空中盘旋, 透过耳麦,机长紧张道:“可视情况太差了, 不具备着陆条件!”

坐在机舱内的靳长殊冷冷地凝视着飞机下的海面, 似是并未看到,如今的波糖汹涌:“降落。”

“先生!”不止是机长,连跟在一旁的董东也忍不住劝阻说, “这太危险了,稍有差池就要机毁人亡!”

可靳长殊只是道:“我给了你们足够的薪酬,也替你们买了人身保险, 若飞机失事, 你们的亲人,足以拿到安度一生的赔偿金。”

“现在,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降落。”

能被他在这种时候带出来的,都是他的心腹,自然懂得他的脾气。闻言, 机长咬了咬牙, 到底拉动操作杆, 将直升飞机强行向下降落。

风浪太大,自然的伟力操控人类的科技,这一瞬间, 如有一只无形的大手, 用力地晃动着钢铁铸就的飞行器。机身剧烈地抖动,连螺旋桨都发出不祥的皲裂声。

董东闭紧眼睛默默祈祷, 而前排的两名机组成员额上满满全是冷汗。

唯有靳长殊, 这一刻仍是一副冷淡面孔, 连呼吸都不曾凌乱半分。

当直升飞机终于降落在沙滩上时, 除了靳长殊以外,飞机里的所有人都恨不得跪下亲吻大地。靳长殊却已经长腿一伸,迈下飞机。

董东从惊魂未定中醒过来,连忙追了上去,替他领路说:“贺导说,宋小姐是往山脚的草屋方向走的。”

风雨浇湿天地,哪怕并肩而行,说话的声音却也十分艰难才能传入耳中。

靳长殊步子迈得更快,向着草屋走去,身后的董东想要替他打伞,他却只斜觑一眼,语调冷淡道:“不必。”

等两人走到草屋门口时,都已经湿透了,可靳长殊顾不上擦拭面上的雨水,只是皱眉看向草屋开着的门。

门内一丝声响都没有,因为面积极小,一眼就能扫完,并不见宋荔晚的影子。

董东有些惊讶:“宋小姐居然不在这里?”

靳长殊却忽然转头,看向了门前的柱子。

柱子用的是当地特有的一种木材,质地坚硬,就算用锐器,也很难在上面留下痕迹。

偏偏这上面,却一笔一划写着:

记得下次,来早一点。

笔迹入木三分,董东上前以手抚过,也皱起了眉:“是用匕首刻的。难道宋小姐……被人带走了?”

他说完不见靳长殊回应,转头看了一眼,却被靳长殊此刻的脸色给吓到了。

仔细说来,靳长殊面上并没有多么明晰的神情,甚至连眉宇都舒展开来,只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柱子上的一行字。

可有的人,就是这样天生不怒自威,董东没来由打了个冷战,听到靳长殊低低地笑了一声。

“下次?”

这一刻,风雨如同要吞噬整个世界,雷鸣如滚,震耳欲聋,一颗水珠沿着靳长殊的额头,缓缓向下滚落,缀在他长长的浓黑睫毛上,彷如一颗,无悲无喜的眼泪。

可董东知道,靳先生从来不会落泪,他只会要阻碍他的人,付出代价,痛苦悔恨于竟然敢同他作对。

尽管靳长殊只说了这两个字,董东却奇异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会有下次了,敢于挑衅他的人,再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不知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将先生的小祖宗给掳走了。

哪怕和他没有关系,可董东仍是下意识地,为那人提前默哀起来。

-

房间内鸦雀无声,唯有悬挂于墙壁上的钟表,仍忠诚而不知疲倦地向前走动,一声一声,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如同雷鸣一般。

巨大的会议室中,唯有两人,一人坐在主位,另一人坐在下首,下首的女人一袭低胸吊带酒红长裙,红色的波浪长发沿着肩膀垂在胸前,掩住了波澜起伏的曼妙身姿,却只将那万种风情映衬得越发欲盖弥彰。

可是此刻,她的脸色极差,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我。”

上首的男人,面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完美的五官冷淡而空洞,似是没有感情波动的一段程序,坐在那里,一袭黑衣,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