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再也没有妈妈了。”

亲人的离世,就像是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初时还未有知觉,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痛彻心扉。

靳长殊一向桀骜冷鸷,像是对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可这一刻,却感到了透骨的寒意,一瞬间,竟差点无法克制情绪,只能勉强安慰幼弟道:“你也是个大孩子了,长浮,往后的靳家,只靠你我二人了。”

雨越下越大,半山望去,山间的路都被蒙了一层薄薄的青纱,远山含情,雨丝阴霾,有车队缓缓驶上山来,客人为了以表尊重,向来在山脚停车,徒步上山,这样毫不停留地驱车上山,看起来便不怀好意。

幼弟有些害怕地靠在靳长殊身边:“来的是谁?”

靳长殊却早已恢复了冷静肃然,淡淡道:“是阮伯伯。”

“阮伯伯?”幼弟诧异道,“阮伯伯不是对我们一向很好吗?”

人情世故的好,和切身利益之间,又如何相提并论?

靳长殊在心底低低地叹了口气,和他说:“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插嘴,知道吗?”

幼弟往日任性,如今遭逢大变,对他说的每句话都言听计从,跪在火盆前,连头也不敢抬起。

靳长殊站在堂前,看着阮家一行人缓缓走来,每人都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最前面阮家家主阮宙肩背宽阔,龙行虎步,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满目沉痛,还未走到靳长殊面前,便已潸然泪下:“长殊,伯伯来迟了。”

阮宙的手干燥温热,宽阔有力,令靳长殊不由得想起父亲。父亲同阮宙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两人从初中开始便念一所学校,甚至曾经还戏言,要结成儿女亲家,等老了以后,住在一起,一起含饴弄孙。

只是如今,人未老,却已阴阳两隔。

靳长殊垂首:“阮伯伯,多谢您能来。”

“说的什么话。”阮宙哀叹一声,“我去给你父母上柱香。”

堂内,靳长殊亲手点燃三炷香,恭敬地递给阮宙,阮宙接过,深深鞠躬后,插入香炉之中。青烟直上,阮宙问靳长殊:“往后有什么打算?”

“家中只剩我同长浮,无论再难,我都要将靳家的摊子撑起来。”

“有什么困难,记得同伯伯说。”阮宙想到什么,忽而横眉冷目,“听说有人找你的麻烦,长殊,你不用担心,伯伯一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哪怕知道,阮宙同样不怀好心,可靳长殊仍是礼貌道:“往后,要多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