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行觉得有些心烦。

他想起刚才祝鸢的眼神,心里忍不住地担心她,回答苏梨的问题时,他的声音有些冷淡。

“我什么时候没有信你?”

苏梨垂眸想了想。

半晌,她忽然抬起眼问池景行:“阿景,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和祝小姐之间有一些误会,她可能以为我对她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祝小姐来找你,故意在你面前说些什么……阿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

沉默了良久,池景行才转过头去。

他似乎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辨不出情绪。

“她不会来找我的,”池景行淡淡地说,“我相信谁也好,她也都不在乎了。”

-

祝鸢的确不在乎。

她甚至根本就没想过拿当年的事情去激发池景行的某种愧疚心理。

这种多余的事情,她懒得做。

她今天去找苏梨,除了给她一个教训,吓吓她以外,就是为了确认,当年的事情,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谋划的。

苏梨冒充她留在池景行身边,她不在意。

但她曾经差点害她失去乐兮和鹤兮两个孩子,这个仇,祝鸢一定会报。

带着心事回到家里,刚打开门,就看见林兰抱着乐兮火急火燎地打算出门,一旁的鹤兮也在帮忙拿乐兮的衣服和鞋。

见到祝鸢回来,鹤兮大喊了一声:“妈妈!”

乐兮闻言,原本昏昏沉沉闭着的眼睛也缓缓睁开来,看着祝鸢。

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现在不知被什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眶有些红,看着让人心疼。

祝鸢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连忙从林兰怀里接过乐兮。

“妈,乐兮这是怎么了?我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了?”

“哎呀,都怪我,今天吃了午饭,乐兮在客厅看书,我也就自己睡觉去了,结果醒来才发现乐兮也在沙发上睡着了,没盖被子,着了凉,这段时间本来就换季,乐兮比较敏感,刚才用水银温度计测了一下,都快39度了!”

祝鸢心下一惊,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鹤兮:“回家盖好被子睡觉,妈妈一会儿就回来!”

电梯门打开,祝鸢和林兰抱着乐兮走了进去。

只是等祝鸢抱着乐兮到了医院的时候,刚好就碰见了刚才晕倒的苏梨,现在已经苏醒过来,打算从医院离开。

几个人就这么撞到了。

苏梨看见祝鸢怀里的孩子的时候,明显一怔。

她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祝鸢的,当初自己明明下了药……池景行也签下了流产同意书,不可能的……

可是这个孩子?

不等她反应过来,祝鸢已经抱着孩子匆匆离开。

苏梨刚想转过身去和池景行说话,回过头,却没有看见人影。

她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池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苏梨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祝鸢刚才消失的方向。

他跟着她走了吗?根本都没有告诉她一声,就这么走了吗?

苏梨站在原地,神色落寞,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

儿童的急性发烧后果有些严重,祝鸢心里一直很焦急,等到医生护士已经给乐兮输上液后,祝鸢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一点。

祝鸢心疼地看着昏昏欲睡的小乐兮。

她的血管很细,再加上年纪小,输液的针只能扎在胳膊上。

她看着乐兮瘦弱的小胳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一圈又一圈,不断有药液递进她的身体里,祝鸢忽然觉得鼻尖一酸。

林兰在她身后开口:“我先去缴费啊鸢鸢。”

祝鸢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乐兮,没注意到刚才给乐兮接了一杯热水此刻放在床边,差点滑落下去——

就在这时,一双手稳稳接住了热水。

祝鸢回过头刚想道谢,话音却卡在了喉间。

:恶心

池景行就站在她的身后,眸色深深,额前碎发随意地散落在眼睑上方。

不知道是不是祝鸢的错觉,她总觉得池景行的眼神总是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情绪。

又或许她懂得这些情绪。

可她不愿意去面对。

祝鸢的眼神几乎在一瞬间就冷了下去,她回过头,没有再看池景行,只是身子稍微向旁边倾了倾。

她不想让池景行看见乐兮。

祝鸢抬眼看了看乐兮的药水,这瓶输完以后还有两瓶,等回家的时候怕是有些晚了。

祝鸢站起身来,背对着池景行,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良久,池景行才缓缓开口:“祝鸢,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血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