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二,午休下课的钟声响起,关航遥从弯起的手臂中抬起头,整间教室一半以上的人都还在睡梦中,只有少数的人在走动,小声地交谈着或结伴去厕所。他看向挂在黑板上头的时钟,分针顺着数字转动,最终与时针重叠,一点五分,上课钟声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走出教室,还在睡梦中的人也被朋友们摇醒,朋友们等着他们收拾完,结伴欢笑往教室外走。

关航遥直到人都快走光了,才拾起桌上的本子和笔,往t育课的集合地点走。

他在犹疑着要不要到顶楼去赴约。

其实那也不算个约,不过是戚可妤擅自订下的。关航遥告诉自己,他俩非亲非故,仅有一面之缘,戚可妤很可能只是说笑的,要是他去了却没有半个人怎麽办?

他不想再经历期望之後的失落。

到集合地点时,t育老师恰巧点名点到他,老师对他的迟来不怎麽在意,同学们私底下都称t育老师为薪水小偷,只需要点名後便放牛吃草,坐在yyan处和其他t育老师聊天或滑滑手机,可爽了。

关航遥心底同意,却也不禁庆幸t育老师不是那种热衷於教学的老师,毕竟他不喜欢运动,像现在拥有自己的时间与空间b较符合他的期望。

坐在离球场有一小段距离的角落,关航遥摊开本子。

他喜欢看,沉浸於一个又一个虚构世界,久而久之,他也期望自己有一天能写出一个的故事,出版成书籍。这个本子他从国中用到现在,专门用来将他天马行空的幻想化做文字,记录下来。

笔盖敲打着书页,关航遥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每当他有一些想法时,前几日戚可妤的话与她的身影都会浮现在脑中,打断他的思绪,牵引着到他到顶楼去看看,最终,他盖上本子,说不清心中想法的往楼梯间走去。

看一眼就好,关航遥想道,上课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离开了也是正常的。

只是当想到顶楼上可能空无一人,关航遥不自觉有些郁闷。

顶楼位於六楼,关航遥先是慢条斯理的走到五楼,在确认了周围都没有人,只有远处教室内的教书声传来後,就像旋风一样的奔到六楼,正对着往顶楼的铁门。没想到自己会二度闯上顶楼,他紧张的抚上铁门,心跳声顺着传了上去,心跳的怦怦声和铁门的「嘎咦」声交杂在一块,很是吵闹,像是恨不得宣告有人上了顶楼。

就像是坐在长椅上的那个少nv。

「你来了!」戚可妤站了起来,语气里有着止不住的兴奋。

「啊,嗯。」面对那麽直白的欢迎,关航遥略为不自在,局促的不知道要说什麽。

「上课时间都过了一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戚可妤听着无心的话像一支隐形的箭s向他的x口,直直刺穿他的良心。

不愿坦承自己本来真的不打算来,关航遥撒了谎:「t育老师今天迟到了,我们延迟了十分多钟才开始做c。」

「这样啊。」戚可妤对他说的话不甚在意,眼眉弯弯。「不管怎样,你愿意来我就很开心了。」

我的到来为什麽会让你开心?

疑惑盘旋在关航遥脑中,但他不敢问出口。

人们有些时候说些好听的话不过是客套,若将那场面话当作了真,反倒会落的两方都尴尬的场面。

「为什麽叫我来顶楼?」即使如此,关航遥仍然心有戒备,他不相信人会没有原因的对另一个人好。

无理由的好意,最有可能遭受背叛。

「我喜欢跟人交流。」戚可妤毫不迟疑的回答,「也喜欢交朋友。翘课这种事可不是能随便跟人说的,我都撒谎跟同学说我到图书馆帮忙,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翘课躲在顶楼的人。你不是说你也不想上课?那我们一起在顶楼讲讲话,交朋友,不行吗?」

她眼神坚定,又重述了一遍,「我喜欢交朋友,也想跟你交朋友。」

关航遥静静的看着她。她的解释虽然简陋,但也不无道理,从顶楼初见那会,她笑脸盈盈的和自己搭话,他就知道戚可妤是一个自来熟的人,肯定善於交际。

可是,真的有那麽简单吗?

他的目光更加犀利,里头参杂着怀疑与不信任,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发掘一丝端倪。戚可妤也明显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抿着嘴几秒後,败阵下来。

「我很担心你。」她两手交叠,手指摩娑着手背,显露着她的不安,「毕竟我那天……看到了,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让你想寻si,我很想站在高位跟你说,si了之後就什麽也没有了,真的si了,就连後悔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希望能打消你轻生的念头。

可是我知道不行。大家都说自杀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我总是在想,会选择踏上这条路的人,肯定是已经难受到无法想起生的意义了吧,没有人能完全t会另一个人的压力与痛苦,所谓过去就没事了的前提是要能够撑过去啊。如果不知道何时是结束,哪里是尽头,要怎麽样在透不过气的人间里继续前行?」

戚可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