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展戎的瞬间,云成颤颤巍巍问:“这位大哥,你是来砍我手的吗?”

展戎奇怪地瞅瞅云成,有些纳闷,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把萧弄的姿态学了个五六分:“不是,代钟小公子给你传话。小公子说,他过两日要离京,恐怕要一段时日才能回来,答应你的事暂时做不到,你的卖身契在他书房的檀木盒子里,里面还有几份小礼和银钱,本是准备半个月后当你的生辰礼物的,现在你可以自行拿去。”

云成傻兮兮地听完,眼眶一下红了:“少爷……”

展戎内心啧了下。

小公子虽然是皇室的人,但长得神仙似的好看,心地柔软善良,细腻入微,跟裴家那群恶心的货色完全不同。

还那么喜欢王爷,隐姓埋名地跟在王爷身边,躲躲闪闪那么久,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被王爷接回王府了,又被那狗皇帝分开。

展戎心道,也难怪王爷总是对小公子心软。

是他他也心软。

把钟宴笙的话带到了,展戎转身想走,还没跳上墙,就被云成叫住了:“这位大哥!”

展戎疑惑回头。

云成心里戚戚地想,他一人做错事,就得一人担,少爷独自承受了那么多来自定王殿下的压力,现在也该他来承受了。

本来就怪他带着少爷走错了地方,得罪了定王殿下……

云成抹抹红通通的眼睛:“您、您能带我去见见定王殿下吗?小的想亲自向定王殿下请罪。”

展戎:“?”

啥,请啥罪?

想到主子对这个叫云成的好像有几分兴趣,只是看在小公子的面上,才没动手,展戎思考了下:“成。”

话罢,一只手拎起云成,三两下就攀上墙。

春芜院附近监视的视线不多,带着人不算难走,片刻之后,展戎就绕开了侯府里那些监视的视线,带着云成跳出后门。

萧弄的马车就停在后门外。

意识到里面就是定王殿下,云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鼓起勇气:“见、见过定王殿下。”

萧弄闭着眼靠在马车里,听到声音,眉梢一扬,掀起马车帘子,居高临下地冷漠打量云成。

面貌平凡,长得不高,瘦巴巴的。

萧弄多了三分自信。

“实、实在是得罪殿下,”头顶的目光冰冷漠然,云成头皮一紧,干脆闭上眼飞快道歉,“此事、此事都怪我,小少爷一开始也不知情,求您、您别怪罪小少爷了,要杀要剐,小的都悉听尊便……”

什么东西?

见萧弄不耐地一皱眉,展戎立刻开口:“打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话落进云成耳朵里,就成了“你能承受王爷被得罪的怒气吗”的意思,云成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干巴巴开了口:“小的知道,但是当初小少爷去长柳别院时,的确不知道王爷的身份,真的不是有意得罪!都怪小的找错了地方……”

空气陷入凝滞了。

展戎缓缓听懂了云成的意思,突然一阵头皮发麻,眼皮跳了跳,没敢扭头看萧弄的脸色。

听展戎传了一阵子“小公子对主子情根深种爱如痴狂”的暗卫们也纷纷缩进了阴影里,不敢冒头。

云成:“……”

他说错话了?怎么周遭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片刻之后,头顶传来定王殿下冷冰冰的声音:“什么叫,找错了地方。”

“说清楚。”

作者有话说:

瞎弄:警惕,震怒,不敢置信jpg

“阿嚏!”

跨进明晖殿的书房时, 钟宴笙的鼻子无端端一痒,偏头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冯吉昨晚被展戎打晕丢在树丛里,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吹着风睡了一晚, 鼻子有些不通气, 见状还以为是自己传染了钟宴笙, 连忙后退几步:“哎哟,小殿下是不是受凉了?”

钟宴笙揉揉鼻尖, 还没开口,又连打了两个喷嚏,眼泪花花都冒了出来, 带着丝鼻音:“唔, 没有呀。”

昨晚老皇帝和田喜走后, 他见到展戎留的小纸条, 睡得可好了。

还是展戎人好,哥哥就只会写小纸条骂他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