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连忙上来扶住她,祝鸢却抓紧了她的手,问:“请问你刚才说的是周医生负责的那个海外项目临床试验吗?”

护士一愣,点了点头。

祝鸢此刻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病服了,直接转身离开,向着住院部那边跑去!

她的父亲没有临床试验名额,如果无法得到治疗,父亲的病情就会……

祝鸢想也不敢想,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背叛

祝鸢刚跑到外科大楼,便见到周医生的办公室已经被一众病人家属围堵得水泄不通。

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毕竟是涉及到自己亲人的生命,甚至有好几个阿姨年纪的妇女忍不住痛哭出声。

“你们说名额有限,我这个不识字的老太婆一个字一个字地查字典写申请书,你们又说我家老头子资格不够,要留给更有需要的人,我也认了,现在我砸锅卖铁凑齐了钱,你们又告诉我这个机器不能这么多人同时使用,有钱也不行,你们是不是想要逼死我们呀!”

“就是!”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也红了眼眶,“我们那么相信你们医院,即便没有抢到名额也一直乖乖等着,就等来了这个结果?这些天要是耽误了治疗,我一定要和你们医院拼命!”

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祝鸢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绝望和崩溃在众人之中,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至亲至爱,每个人的痛苦都不比她少。

她仿佛是泄了气的气球,无助地站在一边。

医生护士的呵斥声,紧急呼叫保安和警察的电话声,以及病人家属们情绪失控的责骂声混合在一起,祝鸢缓缓闭上眼睛。

她选择了一个最自私,却是目前为止最简单、最快速的办法。

她走到一边,拨打了池景行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祝鸢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

“池少,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爸爸转移医院……我爸爸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算我求你,可以么……”

电话那头半晌都没有回答。

祝鸢继续开口:“池少,看在……看在我……”

她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父亲,她豁出去了。

“看在我这段时间这么听话的份上,求求你最后再帮我一次……我会努力工作还钱的,求你了……”

终于,那边的人终于说话了。

但说话的人,不是池景行。

苏梨那天的声音有多温柔,现在就有多讽刺。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传达给阿景的。”

祝鸢瞬间呆愣在原地。

苏梨垂眸欣赏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穿戴甲,不紧不慢地说:“只是你的说辞有些太低俗了,我可能不能一字一句完整地说给阿景听,不好意思了。”

祝鸢握紧了手机,指甲刺入掌心,分外疼。

她紧紧抿着唇,甚至觉得哪怕是时间的流逝,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苏梨见她沉默,又轻轻笑了。

“你还有什么想求阿景的吗?”

祝鸢没说话,在苏梨的嘲讽中,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梨听见电话里传来忙音,嘲讽地勾了勾唇,回过身去,恰好看见了前来找她的池景行。

苏梨也不慌,只是把手机递给他:“你的小情人来电话了,有事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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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行看着她的表情,接过手机。

苏梨双手抱胸,经过池景行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步子,说:“阿景,我对你很失望,从前的你心里只有我,可是现在,你竟然愿意和这样的女人保持这种关系,我觉得你已经不再是从前我认识的你了。”

从苏梨回国第一天开始,池景行就一直表现得很平静。

他很清楚苏梨现在的身份,很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不能被池焰抓到任何把柄。

但这一刻,池景行听着苏梨说的话,他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他一把将苏梨拉回了阳台,很重地关上了阳台的门,冷着脸看着苏梨。

苏梨看了看自己被他捏得有些红的手腕,丝毫不感到害怕。

她冷笑着问他:“怎么,阿景,你昨天为了那个女人要把伤害她的人送进监狱,今天为了她,你又打算怎么对付我?”

池景行亦是脸色冷漠地看着她,即便眼中有诸多情绪,他依然藏得很好。

“我对付你?苏梨,敢背叛我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第二个。”

苏梨的脸上扬起了一个有些得意的笑来。

“是啊,毕竟这个世界上,能治好你的病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池景行一直都觉得,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苏梨心里一直都是很得意的。

毕竟,眼睁睁看t着一个人为了自己疯魔,成为所有例外,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和骄傲的事情。

她不爱他,她只是享受着被他发疯一般爱着的独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