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景,阿景我知道你在里面,阿景我求求你……开开门……”

池景行迟疑了一瞬,回过头看着祝鸢。

祝鸢在听见苏梨的声音的时候,就直接重新躺了回去,用被子盖住头。

她现在难受得打紧,头晕想吐,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苏梨。

等苏梨离开以后再走吧。祝鸢想着。

池景行也知道祝鸢不想看见她,但苏梨一直敲门,一下比一下激烈。

他皱眉打开,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梨却一下跪在了他的面前,哭着抓住他的裤脚,全身都在颤抖着。

“阿景,救救我,池焰他……池焰他想让我坐牢,他想毁了我的一辈子……阿景,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池景行垂眸看着苏梨狼狈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认错人这件事,真的很蠢。

她怎么会是祝鸢。

她和祝鸢凭什么像。

他怎么会不记得祝鸢。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很冰冷。

“苏梨,别再这么叫我,”池景行说,“打官司的事情,请你联系律师,我还有事,你走吧。”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阿景——”

忽然,苏梨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听见,有一道清冷的嗓音从池景行的卧室里传出来,而那道声音,她无比熟悉。

她听见祝鸢淡淡地说:

“池景行,我要睡了。”

:原谅

祝鸢说,她要睡了。

她一个字也没有提到苏梨,但是池景行和苏梨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苏梨哭哭啼啼的声音太吵了,让祝鸢觉得烦。

苏梨的脸色霎时间就僵住了。

她没想到祝鸢会在这里……

她抬眼看着池景行,眼眸里还有水花,表情有些呆滞。

“阿景,祝鸢……祝鸢怎么会在这里?”

池景行眯了眯眼。

“她为什么不能?”他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是你。”

他俯下身子,抓住苏梨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丝毫不在意会不会弄疼苏梨的手,就这么硬生生地扯开了苏梨用力抓住他裤脚的手指,然后拉着她站起来,把她推出门外。

苏梨上前一步,还想继续求他,池景行却挡在门前,眼神格外地凉。

他淡淡地警告她。

“苏梨,是不是我对你没有真的狠过,你就以为,你可以无限次拿捏我?”

苏梨一怔。

是啊。

她差点都忘了。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在池景行面前拥有无限次特权的苏梨了。

从前的池景行对她温柔耐心,呵护备至,是因为他的心里有她,可是现在,她除了是一个背叛过他的骗子,一个人尽可夫的失败者,一个即将失去一切的可怜虫。

她还能拥有什么?她还能奢求什么?

苏梨都快忘了,眼前的池景行,是海市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里创下一个帝国的主宰者,是外人眼中冷淡绝情,说一不二的高岭之花。

她已经不会再是他的例外。

如果真的惹怒了池景行,他甚至能比池焰做得更绝。

苏梨的心里慢慢升腾起一阵绝望,但是,她依然死死地盯着池景行,最后一次祈求他。

她缓缓在他面前跪了下去,面对的,却是卧室的方向。

她是对着祝鸢跪下的。

苏梨声泪俱下——

“祝鸢,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当年的事,是池焰怂恿我的,是池焰怂恿我打掉你的孩子,因为他担心孩子会影响他在池家的地位,是他威胁我的……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我已经付出很大的代价了,我求求你,祝鸢,我求求你……”

“祝鸢,我求求你让阿景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能坐牢,我要是真的进去,我这辈子就完了……”

“祝鸢,我求你了……”

苏梨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求祝鸢,求池景行,求他们最后一丝怜悯,是她最后最后的路了。

池焰已经递交了举报材料,她打不通父母的电话,也找不到他们。举目四望,偌大的海市,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海市,竟然没有一个人肯拉一下她,肯帮帮她。

她可以不要尊严,可以向祝鸢认输,只要不让她坐牢,她什么都愿意做!

“祝鸢,阿景,我求求你们了,只要你们帮我这一次,我敢保证,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苏梨哭着说,“我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

苏梨的哭声那样凄惨,让祝鸢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她也是这么哭着求人的。

——“救救我的孩子吧……”

——“求求你们了……”

祝鸢闭上眼睛,昔日钻心的疼痛和眼前的场景慢慢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