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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浓扑闪着睫,缩着肩整个儿躲进褥子中。
沈宴秋笑出声,慢步到外面,吩咐金雀等丫鬟进去服侍雪浓梳洗用早饭,不用等他,他先去茶厅见沈妙琴了。
沈妙琴在茶厅里等了足有一刻钟,心下忐忑不安,直怕小柳氏惹怒了沈宴秋,沈宴秋因此迁怒她。
沈宴秋来时,她急忙站起来,提心吊胆的等着沈宴秋发怒,可沈宴秋面上和颜悦色,交代她说,过完年她就十八了,也该是说人家的时候,近来倒是有几家不错的人家,他都在相看,他做哥哥的,总不会亏待自己的妹妹,只把名下在宛平县的庄子给她,将来算作是大房添置给她的嫁妆。
宛平县就在顺天府辖内,那是富县,县里有不少富人的庄子,每年的收成都不少。
沈妙琴受宠若惊,直说不敢收。
沈宴秋却似笑非笑的告诉她,这庄子不是白添给她的,要她哄着小柳氏,和先前结交的那几个不三不四的妇人断了,尤其提了周绥远的夫人。
沈妙琴自是应下,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庄子,回去后就在小柳氏面前夸沈宴秋对自己有多好,给的也不比雪浓少,她做二婶的,就不该听外人挑唆,总觉得沈宴秋偏心,那外面的有几个是盼着家里好的,都是巴不得他们闹翻天,好看笑话,这回得是沈宴秋大度,换个心胸狭窄的,她有的苦头吃,那些不安好心的妇人趁此不要再来往,也该学学三房云氏,交的都是识大体、体面的贵妇人。
小柳氏一听沈宴秋给了庄子给沈妙琴,便什么气也没了,又听沈妙琴说沈宴秋在为她留意夫婿,就更是得意,心想着沈宴秋威吓她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沈妙琴劝的也对,她到底是沈家的二房夫人,总不能常听外人的话,害的家里不得安宁,不说别的,这沈家也没多少人,二房就算是庶出,沈宴秋也没亏待过他们,何必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休。
自此小柳氏便与那几个常来往的妇人断交了。
周绥远的夫人赵氏听到沈家那点风声,小柳氏不与她来往后,心底有些惶恐,直怕被沈宴秋察觉到是自己在中间搅浑水,吓得有阵子谨言慎行。
这厢沈宴秋见过沈妙琴,又听底下来传,说王昀过来请教功课。
算算日子,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春闱了,王昀学业紧张的很,前阵子都不曾打搅过他,他毕竟是王昀的先生,来请教功课,也是要指点的。
但内院里有女眷,沈宴秋叫下人先把王昀领去厅堂,茶水伺候着,他这里用过了早饭再去见人。
王昀以前来沈家,都是径直进的内院,这回却被下人领到厅堂上,虽说有茶水,但心有疑虑,便好奇问了句,是不是沈宴秋身体还没好全,不然他改日再来打扰。
下人笑着告诉他,“我们二爷身体却是好了,只不过后院住进女眷,就不便外客入内了。”
王昀了然,新奇沈宴秋的后院竟然有女眷了,那必是通房之类的,都说沈宴秋因身体病痛不近女色,现在竟也收用了人。
王昀对沈宴秋敬重,但也知沈宴秋年岁算不得大,像他这样的大人,身边留个把通房、侍妾,都属正常,这就意味着,过不了多久,他要娶妻了。
王昀再想到自己,等过了春闱,他若高中,上门求娶雪浓,凭他父亲与沈宴秋的情义,该能成的。
他这里安心等着。
内院里,沈宴秋入房,雪浓已经吃过早饭,又回床躺着了。
沈宴秋简单用完饭,进里间把雪浓从床上抱起来,怕她在床上躺太多积食,给她揉了会肚子,直到她颤巍巍说要睡觉,才把人放下,出去见王昀了。
王昀这次来请教了沈宴秋不少东西,耽误了沈宴秋不少时间。
雪浓睡到晌午才起,不见沈宴秋回来,自然要问,才知道他在厅堂那边见客,见的还是王昀,她生气也是不好去找人的。
今儿难得出了太阳,这离年关越近,出太阳的日子就越少,雪浓想出去走走,被金雀小心搀着出了内院,往蔚藻园去了。
雪浓在这里遇着了沈妙琴,沈妙琴也是出来晒太阳,她管家事忙,随时有人来禀报事情,雪浓才做了没片刻,就有不少庶务交来了,雪浓也帮衬着理了不少,沈妙琴才得空跟她说会子话,不觉就说到自己的亲事上,倒也没瞒着雪浓,只把沈宴秋说的也跟她说了。
沈妙琴在外从来都是笑盈盈、活泼大方的,这时候也有了些女儿的忧愁。
雪浓安慰她,有沈宴秋把关,自会给她挑个好夫婿。
沈妙琴端详着她的神色,好像在她眼里,沈宴秋无所不能,她显然被沈宴秋护的很好,不知道这天底下的忧愁有多少,譬如自己若嫁人了,去了夫家终归不是在自己家里,过的好不好,全看夫家的良心,这些她都不用担心,因为她将来要嫁的是沈宴秋,沈宴秋只会更疼她。
沈妙琴总有些羡慕她,可想想沈宴秋比她大那么多,虽谈不上老夫少妻,毕竟也不是同龄人,哪有同龄人相知相许,大抵也是靠着这副美丽皮肉才得沈宴秋宠爱,有那句话,色衰而爱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