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天早上还要赶去校区另一头的机甲实验室干活,她难得产生一两分接近懊恼的情绪,挠了挠乱得像鸡窝一样的短发。

睡到一半被突然叫醒,花胜竹自然没有一点整理着装的心思,校服皱巴巴的,整个人的形象也就比路边的野狗稍微好一些。

她没有意识到,在这个世界生活这些年来,她的性格与上辈子相比改变很大。

换成那个朝九晚五上班的白领女人,她是一定会在进入新的环境的时候就收集各种资料,以熟悉环境为第一条行为准则,并且严格要求自己,从不惹事。

这种自我规训表现在各个方面:换成上辈子,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以如此糟糕的外在状态出现在公共场合,更不会因为一点惩罚就找到母亲帮她解决难题。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花胜竹曲着腿坐在疗养仓旁边的厚背椅上,用光脑将盛慕的照片发给谢琦森。

这个点谢琪森居然还醒着,回复速度很快:「是你同学吗?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接着他又发道:「太晚了,早点睡。」

她礼貌回复:「好,晚安叔叔」

花胜竹本着回去也睡不了多久的心用精神力连接上光脑,返回至睡前看的校规文件,就着进度条位置往后看。

银河军校的学生在四年级以后,所有课程都转到地面上进行。章禹哲和其他人不同,他对杀伤力巨大的各式武器和杀人方法没有什么感情,也早已因为这几年无休的锻炼和磨砺丧失了最后一点对上战场的向往,自行申请减少战斗相关的课程。

教官们考虑到他有家学渊源,早视其为随军医生,特例对他网开一面,允许他兼修临床医学。

而这也让他的作息和别人不同,因此得到了监管校园的职责。

没有比赛擂台的日子医务室里总是很空的,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远程上医疗相关的课程,除了义务生以外没有多少朋友。

除了有个新生常常受伤,躺疗养仓的频率高得出奇,几乎每次值班都能遇到。

几次见过,他记住了这个特别会惹事、花积分如流水的学妹。在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两人的闲聊漫无边际。

章禹哲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武术的同学,当他和花胜竹问起时,发现她甚至比同龄人还提早入学。

当他发现花胜竹的积分逐渐不够支撑她的受伤频率时,他说不清是因为好奇还是什么,主动赠予她一笔数目不小的积分。

只是他不知道,对一个人的好奇和探究,是沦陷的开始。

过了一会,章禹哲回到屋内,手里端着一盆洗净的果子。看得出来他换了一件新的护士服,被弄皱的衬衫恢复了原本的整齐。

他自然地将果盘放在花胜竹面前,引起她的注意。这水果她之前都没见过,长得形状大小都接近桃子,但是颜色是赤橙的。

“这是什么?”花胜竹中断默背,好奇问道。

“这是我家乡的一种特产,我爸知道我喜欢吃寄来的,俗名叫灯笼荔,是改良培育几十代以后得到的可食用品种。尝尝看?”

他的手指放在盆沿上,纤长而白皙,骨节分明,指腹干净,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做义务生的手。

此刻,他正用这只手捏着一颗果子停在半空,眼睛一刻都没离开她身上。

花胜竹眼睛微微眯起,换成别的同龄人或许不了解他这是在做什么,但是她毕竟不是真的小女孩,立刻明白了章禹哲的意图。

她表情分毫未动,看着悬在空中的灯笼荔许久,像是真的在认真观察似的凝神注视。

等了这么会,又是尴尬又是后悔的章禹哲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她才启唇含住了他手里的这颗灯笼荔。

酸甜交加的滋味像水爆珠一般在她口中炸开,花胜竹偏头直视学哥的眼睛,口中舌尖微卷,抑制自己忍不住弯起的嘴角。

她心里的小恶魔咧着嘴笑:自动上门,不吃白不吃啊。

“学哥。”她看着章禹哲的眼睛,镇静地喊了声。

少男温润的面容靠近了些,歪着脑袋看着她,平日古井般无波无澜的眼像是被她丢入了一颗石子,泛起连绵水波。

花胜竹伸出手,用力握住没收回的指尖。

他的手有些热,没有挣扎,安心于比他小上一圈的手中。

夜深人静的医务室里,两人静静地牵手坐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总是呆在地下医务室,很少晒到太阳,皮肤如同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莹润光滑,让花胜竹颇有些爱不释手。

顺着指缝伸入手指,女孩将少男的手指捏在掌中,猝不及防地用力一拉。

他没有准备,被花胜竹扯得歪倒,不得不用手撑住桌面,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大半。

平视着少男的眼睛,花胜竹从盘子里摸了一颗抵在他的唇上向里塞,少男顺从张嘴咬住,她的手指按在他饱满的唇瓣上。

狡猾的女孩清楚行为的界线后,上半身迅速靠前,在章禹哲咬破果皮的一瞬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