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先生和珩礼

消毒水的味道,黎影没闻到。可能没少爷的鼻子灵敏,又或者少爷身上的涎香熏衣味道好闻,窝藏在他宽大的怀抱,很安心。

就比如现在,徐敬西抱住她坐在沙发,喂她喝汤,一点一点吹凉投喂她。

宽大的病房没有多余人员。

饱了,她整个人缩进先生怀里,小手紧紧抱住,等先生为她擦拭干净嘴巴。

徐敬西挺有耐心地伺候她,供个小祖宗的事,简简单单。

嘴巴擦干净,又漱口,小姑娘身子向上一挨,往男人下巴‘吧唧’亲了一口。

娇气东西,徐敬西笑了笑,任她乱亲。

黎影仰望着男人英俊的脸孔,张了张声:“要是…”

“要是什么。”男人正拿绢帕慢条斯理擦手。

黎影低声:“要是珩礼还没来,先生提前说娶我,我一定会很开心,且愿意陪着先生。”

不是因为珩礼才结婚。

徐敬西笑得耐人寻味,“我现在说。”捏一把她软嫩的脸颊,“能不能算数?”

男人的话不能信。

但先生的话,绝非空话,一言九鼎,说了必做到。

可黎影一抬头,看见太子殿下一副慵懒矜贵相,犹豫了。

“先生第一次骗我。”

徐敬西低颈,吻落在她鼻尖:“不骗影影,影影每次跑,都摁耐不住把你捆回来。”

一提每次躲避逃跑的原因,小姑娘有点委屈,“抱抱。”

当了母亲也还是那样,徐敬西没与她计较,十分有得耐心抱紧她在怀。

听她说:“真的很爱很爱先生,没有不要先生,四九城耽误我开画展。”

“如果我在四九城放肆,大家肯定都知道先生的身份,先生背后有欧洲科技公司,有西雅图数字货币,有中信,还有东南亚无数金融机构的股东身份,而这些鼎世闻名的大集团,背后庞大的利益是相互关联。”

徐敬西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权力能做的不止你看到的表面,如果没有任何允许,谁敢报道,你可以试试,我让你见见什么是权力。”

她说,“不要冒险。”

“做你你喜欢做的事。”徐敬西淡淡补充,“想去哪就去哪,四九城不见得有你留恋的人和事。”

她辩解:“明明有先生和珩礼。”

听完,徐敬西轻轻笑了声。

那年的春季。

珩礼的满月礼算不上人尽皆知,在徐家。

几家人一起吃饭。

珩礼在满月后送进徐家,她住东山墅,景山湖的地段阶级感很浓,偶尔会由徐家将珩礼带回东山墅给她喂养。

每天傍晚,迎着日暮夕阳。

黎影怀里抱住小小一点儿的珩礼等先生回家,坐在苑里的茶台,偶尔逗珩礼玩儿,偶尔给珩礼看她画的画。

先生的大g一旦开进铁门,她会喜欢‘先生’、‘先生’地唤他,走到大g车面前,把珩礼交给先生来抱。

鉴于一家三口这一幕,陈荣怎么看都不会觉得画面腻。

很温馨。

先生抱珩礼上楼,身后跟着77号院的工作人员提公文包,一同上楼,商讨要事。

“康家是您亲选,我自然放心康家的作风。”

没有说给外人听。

黎影慢悠悠走去茶台,陈荣拎一瓶泉水跟在她身后。

问她。

“你不愿意放弃画展?”黎影淡然坐下位置,提笔画画:“不愿意。”

“一定要英国的教授名额?”陈荣问。

她点头:“是,上一年在英国养胎时已经提交资料,今年考核。”

“那他呢,也要他陪你出国吗?”陈荣说,“你明知道他不能离开四九城,他有很多事要做。”

是有点想挽留她,明明看得出来她很爱先生,很黏先生。

“他有他的事忙。”黎影温柔笑开,“不用他一直陪着我的,我知道,我不计较。”

陈荣叹息:“他根本不乐意你不在身边陪伴。”

黎影轻轻反问:“我在四九城能做什么。”

陈荣说:“美术馆,德园还在。”

被他遏令封过,黎影没提过去事,一笑而过。

-

珩礼再大点儿月数,眉眼浓墨潋滟,有几分徐敬西的骨相了。

唇很薄很薄,黎影都能想象得出来,日后又是刻薄无情人。

趁珩礼在徐家。

黎影买了沪城的机票,有场国画学术研讨会,过去瞧瞧,拎着普通的小包,一件白裙子。

落地时,遇到李修铭总裁同落地沪城机场,不过,对方专机,走的是特殊专用停机位。

在出廊桥时,相遇。

还牵着那隻体型庞大的德牧,啧。

鼎鼎大名的资本家有私人专机就是好。

德牧认得黎影,早早在七八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