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连忙挪开脚:“不好意思。”

那只断裂的手软绵绵的垂着,指尖动了动,懒得计较的魔头说:“啊,没事。”

等等,他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被踩断了手骨的魔头忽然抓住了黎宿的脚踝,他抬起头,看着黎宿眼下的黑眼圈,说:“等等,有事。”

黎宿:“?”

魔头说:“是这样的,亲爱的朋友,我有一个梦想……”

黎宿打断他,夸赞:“哇哦,真不错的梦想,你加油!”

他想要御剑追上远走的江岁晚,奈何抓着江岁晚的孤辰跑的太快了,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

黎宿想走,脚踝却被牢牢抓住了,抓着他脚踝的魔头说,“我有故事,朋友,你要听吗?”

黎宿低头,和瘫在地上的魔头黑眼圈对黑眼圈:“……”

……

远处的裴书宴也听到了他的嘶吼,飞快的朝这边看了一眼。

他肩上受了伤,血液渗透衣衫。

魔尊反而越打越兴奋,瞧见裴书宴伤口,就像看见了猎物的饿狼。

裴书宴的血溅到了他脸上,他伸出手抹去,然后把沾着血的手指放到唇边舔了舔,一脸陶醉的模样。

裴书宴:“……”

裴书宴似乎是有些恶心,眼里漫上嫌弃的神色。

魔尊见状,看向他,问:“哥哥刚刚是在厌恶我吗?”

裴书宴没说话,默认了。

魔尊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剑刃,侧头躲过裴书宴的这一击,朝裴书宴笑:“哥哥居然也会对别人产生厌恶吗?”

裴书宴斜了他一眼,他又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会产生情绪。

“太好了!”魔尊一剑挑向裴书宴的手腕,想挑断他的手筋似的,不过被裴书宴躲开了。

“哥哥,要是我在这里废了你,你会不会永远记住我?”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裴书宴避开他的攻击,侧身一剑削掉了魔尊的左手。

刹那间,鲜血喷射而出。

一股浓郁的甜香顺着血液飘散开,腻的人心里发慌。

裴书宴冷冷的看着魔尊。

魔尊被伤,也不生气,反而是哈哈笑起来,看上去十分愉悦的样子。

他盯着裴书宴,说:“哥哥的剑真快。”

裴书宴:“……”有病。

一股无名的愤怒和烦躁从心底升起。

他怎么觉得,不管他怎么打击伤害裴书锦,裴书锦都是一副愉悦的样子?

他是有受虐倾向吗?

忽然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了。他怕越打,魔尊越兴奋,自已心里越是膈应。

“哥哥生气了?”魔尊看着他若有所思,“还是有情绪的哥哥比较有趣。”

“我改变主意了。”魔尊看着裴书宴拿剑的手,眼神灼热,他说:“我可以挑了哥哥的手筋脚筋,哥哥成了一个废人,自然就会任我摆布,到时候哥哥或许还会生气,会愤怒,会恨。”

“那样的哥哥可比没有知觉的傀儡好玩多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场景,兴奋的脸都泛上一层微红。

裴书宴看着那张和自已相似的脸露出这样变态的笑容来,心头觉得实在是诡异又别扭。

他冷声说:“痴心妄想。”

谁知魔尊更加兴奋了,他痴迷的盯着裴书宴,说:“对,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样的哥哥就适合被从高处拉下来,关在笼子里,像宠物一样豢养在身边。”

“哥哥……”

“闭嘴!”裴书宴忍无可忍,剑光如闪电,一剑斩向魔尊。

魔尊躲开他的攻击,还没有站稳,铺天盖地的剑光呼啸而来,如设下了天罗地网,要牢牢把敌人困死其中。

鲜血四溅,浩瀚如银河的剑光中,魔尊的头掉了,那颗头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一圈,鲜血染在他白皙的脸颊上,像是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花。

他的头停在一片温热的血色里,眼睛却还定定的看着裴书宴。

他张嘴说:“哥哥生气了?”

“哥哥居然生气了?是被我气到了吗?”

“我好荣幸啊,哥哥。”

裴书宴:“……”

裴书宴:“…………”

裴书宴握剑的手收紧了几分,眼皮跳了跳,而后,铺天盖地的剑光再次冲向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那颗头颅。

毁灭吧,谢谢。

……

江岁晚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长满藤蔓的山洞。

一条血瞳的白蛇紧紧缠着他,力度大的像是要勒死自已。白蛇的身上还染着血,是方才江岁晚伤的。

江岁晚挣扎半天也没挣开,于是江岁晚拍了拍缠着他的蛇躯,礼貌的说:“麻烦放开一下,谢谢。”

那蛇闻言,依旧没有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