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很自然地信了秦冬阳和隋萌之间的单纯,这人不会总不说谎,但他时刻都在自己眼皮底下,若有别的打算,不会自寻死路地装这个相。

认识十多年了,秦冬阳就再笨些也会知道林哥绝不好惹,跟他动鬼心思定会鸡飞蛋打。

那么这一番话就是他已经意识到隋萌被发现了,在坦白,在讨好,在说明,在索要。

林巍竟觉应对不上。

除了相信他能给什么呢?

承诺?接纳?

可他根本不能做自己的主。

“吃吧!”最后他只是说,“有机会把你这位异性密友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这个态度已比上次来时温和多了,秦冬阳也不奢求太多,他把想表达的都表达了,且没遭到呵斥打断,就很满足。

雪花肉粒鲜嫩可口,鱼也煎得适度,不焦不硬,酥脆弹舌,秦冬阳吃得开心,仍提要求,“得有主食才能吃饱。”

林巍触触呼叫服务员的按钮,添了一份海鲜炒饭和泰式浓汤,然后开玩笑道,“当中国人真好,可以杂七杂八地吃,谁都不能有意见。”

秦冬阳很认真地剔出一根鱼刺,很高兴地冲他晃晃,然后没啥心机地笑,“我只关心这顿得花多少。”

林巍被他感染到了,也笑起来,“够买你那小饭桌了!”

“啥?”秦冬阳的鱼刺啪地掉在桌上,头身分离。

“挣钱干嘛用的?”林巍拿块纸巾抹走了去,“嫌贵你就好好吃吧!”

大律师视血汗钱如粪土,加了一天班的常队仍是劳动人民本色。

今天还算早的,他到“小野”门口刚刚晚上八点,望见林天野在灯火通明的店里忙活,没急着进,折身买了一些鸭货和啤酒才又回来。

顾小江在吧台里面闲着,看不上常在峰的吃食也看不上他,眼见这人轻车熟路地钻进没有人的室,跟脚进去,没啥好气地说,“你把我师父的车侵占了?”

常在峰不爱理他,“管得着吗?”

“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顾小江更生气道,“开了车不算,还用我师父的油卡,真是搜刮成性!”

“你师父有啥你都挺清楚啊?”常在峰稍微来了兴致。

“我住师父家呢!”顾小江横横地说,“他都没车开了,还特意回去取油卡,我不知道?”

“那你就不搜刮成性?”常在峰笑笑地说,“吃师父的住师父的,干点儿服务员的活,连学手艺带开工资,惹事儿也靠师父出头,有脸说我?”

“他是我师父!”顾小江气急败坏。

“他还是我……野哥呢!”常在峰临时改了口,差点儿就没说出“他还是我的人”来。

不光对这嘴没毛的小孩儿,常在峰其实想对所有认识的人说上一遍,可惜不能,实在憋得慌。

顾小江跺脚就走,“救你一回,硬往上攀!”

常在峰瞄着小孩儿出去,美不滋滋地想,“谁让你师父乐意让我攀呢?”

林天野忙到九点多钟才进屋来,见常在峰一边喝啤酒一边翻手机,先分了些鸭货出去,回来才说,“你别总撩小江子!他没上过多少学,想事情直,逗太皮了不好教。”

“是他总针对我。”常在峰非要同个小孩儿一般见识,“一口一个他师父。”

“啥你都争。”林天野也开一罐啤酒,喝了口道,“要不别当警察了,也拜野哥为师?”

常在峰拖着凳子往他跟前凑了一凑,“剪头就算了,怕把你的家底儿都赔进去,别的我得拜你为师,好好教小弟啊!”

林天野听这中队又没正经,也不生气,因为站着,就垂下眼,笑吟吟地看住凑过来的脸颊,“你挺虚心的啊?赔说赔的,和我家底儿有啥关系?”

“我还进步快呢……”常在峰的撩骚大业还没完成,顾小江又闯进来,“师父……”

孩子再小也是走上社会的人,当然看出两个人的样子暧昧不堪,一脚顿住,先愣了愣,随即愕然,“师父?”

林天野迅速后撤了身,做回正经样子,“怎么了?”

常在峰则有一点儿显摆地回过眼,看住不知如何是好的顾小江。

“啊,”顾小江手足无措地说,“也没啥事儿,就……问您在不在这吃宵夜……”

“你自己吃。”林天野尽量稳住语气,“月底师父给发补贴。”

顾小江一言不发地关上门,小脸上面变幻莫测。

“怎么办啊?”常在峰幸灾乐祸地说,“野哥露馅儿了啊?补贴能不能堵住你这徒弟的嘴?”

林天野恨得伸手拧了他的上唇一把,“嘚瑟什么?你没在这馅儿里头吗?”

常在峰笑着抓他手腕,半真半假地说,“我不怕露!”

“别胡说!”林天野用另外的手拍他脑袋,而后若有所思地说,“小江子不傻,不会瞎咧咧的!”

常在峰毫不在意这个,“明天我能休息半天。周末你和俊哥活都忙吧?那也没招儿。咱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