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她当真嫁于曹丕为妾,亦或者嫁给曹植为妻,便会自动与冀州牧为敌。

不不不……

她不能留下。

她得快些走。

这是气的吐血了?

甄氏心下慌乱, 行事却很有章法。

她既没有慌不择路的去找亲眷诉苦,也没有直接去找阿婉打草惊蛇,相反,她一如之前那般教授学生, 甚至还延长了授课时间, 一副我不仅要教你们读书, 还要教授你们刺绣绘画之类的闺中技能。

但她已经不出门了。

曹丕本想与甄氏来个偶遇, 谁曾想,甄氏却不怎么出门了。

虽然很遗憾没能与她见个面,但他想纳甄氏却不是因为喜爱她,哪怕她确实貌美, 但袁氏旧部却更叫他心动, 若他纳了甄氏, 想必袁氏旧部就会开始与他联系了。

正如曹操所言, 如今整个北方尽在曹家手里,袁氏一族除非与异族联合, 否则想要反攻,无异于天方夜谭。

甄氏未曾出门,但她愿意去丁夫人那边的消息,却已经通过荀灵,转达给了阿婉。

阿婉只趁着夜色放飞了一只迅鹰, 便再未曾管过这件事。

一直到十日后。

魏王府外突然停下了一辆马车。

正是从豫州府衙而来的马车,魏王府的侍卫刚想上前询问, 就见马车之上的纱帘突然被人掀开, 一个十多岁的少女从中探出头来。

她身上穿着一身怪异的裙子, 有些与大娘子麾下弟子相似, 但无论布料还是绣纹都要精致许多。

只见她一手推开想要搀扶她下马车的女卫, 自己抻着车辕直接跳了下来,站直身子后,便顺势扶住了腰间的鞭子,然后便用十分激动的往门里冲:“阿姐如今住在哪个院子?我要去找她!”

旁边女卫自然的收回手,疾步匆匆的跟在后面追。

嘴上还不忘应道:“主公该是在正院前处的院落。”

“那我去找阿姐。”说着,便拔腿往大门里面冲。

却不想被人在门口拦住了。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魏王府?”门口驻卫直接拦住。

曹琅身后的女卫也立即开口:“大胆,此乃魏王嫡女,你竟敢阻拦?”

魏王嫡女?

那这岂不是?

驻卫下意识对视一眼,一时间犯了难,竟不知该不该让她进。

毕竟他们也是真没见过这位魏王嫡女,看着女子的年纪,该是远在豫州府衙的丁夫人所生幼女,可谁又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呢?若随便来个女子说自己是魏王嫡女,难不成他们都要放她进去么?

曹琅竟然真的被拦在了府衙外面。

作为女儿要回家,竟然被拦在家门外,这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曹琅顿时被气哭了,这些年她虽跟着丁夫人在豫州,吃穿上或许比不上魏王府中长大的姊妹,但在豫州府衙却无人敢不敬重她,如今竟受到这般羞辱,曹琅羞愤至极。

那驻卫也不敢耽搁,赶紧派人前去内院禀告曹操与阿婉。

阿婉此时刚好在看邸报,就听人禀告说魏王嫡幼女来了,她一听是曹琅,赶紧起身连跑带飞的往大门飞奔而去,等到了门口,刚一站定就被扑了个满怀。

“阿姐,我久未回家,难不成阿父已经将我这个女儿忘了么?”

“胡说,怎么会,你只告诉他们你是谁就行,他们自然放行。”阿婉抬手摸摸曹琅的束发:“你又是一路骑马回来的?可曾累着?”

曹琅一听这话,立刻摇头:“不累,自从吃了阿姐给我配的丸药,我的身子是越来越好了,就连母亲,也越来越年轻,我瞧着她头上的白发都有转黑的迹象呢。”

这话就是骗人了。

阿婉并不擅养身这一道,相反,她的花间游比离经易道还要更强些。

虽说她的离经易道也不差就是了。

“别在外面傻站着了,先跟我进去。”

好久没见到妹妹的阿婉此时也极为高兴,哪怕她知晓曹琅过来的原因是什么,只不过,她之前也未曾想到,来接甄氏的会是曹琅,难不成母亲就不怕曹操压着曹琅,不许她回豫州么?

不过,有她在,倒也确实不用担心。

哪怕曹操非要让曹琅留下,她也有办法送曹琅离开。

亦或者,干脆不要离开。

一位嫡女曹操尚且压制不住,若是两个嫡女都在呢?

曹操这么些年没见到过自己的小女儿,但想也知晓,上有能以女子之身坐镇的豫州的丁夫人,还有统一整个北方的嫡长姐,这个同父同母,又被阿婉宠爱的妹妹,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早几年她还只是个孩子,或许瞧着平常,可如今她已经长大了。

再想想大娘子被找回来时才多大?

向来要不了两年,这位嫡出的二小姐,也该上场搅弄风云了。

而曹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