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些日子时常垂泪,今日突然就晕倒了。”女婢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哭,还小声的告状:“这些日子,嫡夫人时不时的过来与夫人说话,每每说完话夫人都要哭一场。”

张绣蹙眉:“她说什么了?”

女婢被张绣这么一看,顿时脸颊发白:“嫡夫人……嫡夫人总说夫人太过貌……貌美……”

话都不用说完,张绣便能猜出妻子说了些什么话,顿时怒急攻心。

“稍后大夫便会过来为夫人诊治。”

说完便回了家,走进房中一把拉起张娘子,抬起手就甩了她一巴掌:“贱妇,目无尊长,竟敢羞辱婶娘,我要休了你。”

张娘子被打懵了,待回过神时,张绣早已气愤不已的离去了。

张娘子惊惧非常,心中对邹氏更是恼怒,只觉这位婶娘就是个祸害,若长留她在此的话,恐怕日后这张家无她立锥之地了。

张绣因家中事务烦心不已,快步走到营地,却不想,在副将营帐门口却听见里面几人说话的声音。

“要我说,如今陛下在许都,曹公更是陛下之臣,不若打开城门迎他进城,也省的百姓受这战乱之苦。”

说话的人气呼呼的,言语间对曹操竟然多有推崇。

“你这说的什么话,吾等要是这般做,岂不是毫无气节之人?”

“吾等乃是大汉子民,归顺陛下有何难处?”

“那曹公围困宛城数月都未有疲态,在这么下去,饿死的只会是宛城百姓。”

“是啊,要么打要么降,总是这般僵持着,总觉得心中烦闷的很。”

里面的人各执一言的争辩着,可偏颇的居然是‘降’,张绣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用眼神威胁巡逻兵闭嘴后,转身离开了大营,兀自冷静去了。

又过数日,军中愈发的开始浮躁起来。

张绣这才召来所有副将,商议打开城门迎曹操之事,那些副将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竟无一人反对,张绣的内心复杂极了。

曹操这些日子又叫阵了三次,攻城一次,夜袭一次。

都是小打小闹,并未尽全力,他准备打消耗战,将张绣耗死。

他如今财大气粗耗得起,却不想,这一日早晨,突然城门打开,待斥候来报时,曹操与程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凝重。

这张绣又搞什么鬼?

迅速点兵前往城池门前,却见张绣带着一众副将,副将们头盔甲胄佩戴整齐,而他独自一人身穿布衣,头上是包布扎,手里捧着宛城太守印和当初的诏书,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曹操面前。

“宛城太守张绣见过曹州牧。”

曹操眯了眯眼睛:“张太守这是何意?”

“吾等皆是大汉官员,如今这样不过是自相残杀罢了,城中老弱妇孺极多,吾不欲再与曹公相争,为城中百姓姓名,吾愿降之。”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一下子将自己放在了爱护百姓的位置。

曹操眸内精光闪过,抬眸一望,城中百姓乌压压的站在城门口,眼睛皆看着此处。

他抬手捋了捋胡须:“你既有此心,吾心甚慰,仲德。”

“是,主公。”

程昱翻身下马,扶着剑柄走到张绣面前,弯腰从张绣手中接过木盘。

张绣这才站了起来,曹操算是接受了他的投诚。

“进城。”

曹操一声令下,曹军数万大军徐徐入城,百姓们默不作声的站在道路的两旁,看着曹操的眼神里带着恐惧,一路走来,竟然除了马蹄声和脚步声,一声杂音皆无。

张绣既然投诚,自然要开筵席恭迎曹操。

待酒过三巡后,曹操回了早已收拾好的府城,想到这宛城的繁华,不由得有些意动,他来这宛城数月,皆不曾有过女人,趁着醉意唤来府城的小官员,让他去城中女闾选一个干净的清倌人来与他同席共枕。

那小官员见能讨好曹操自然连连应承,出了府城后脚步一转,竟然去了一个宅院的后门。

那宅院中很快出来一名穿着斗篷的妇人,二人耳语许久,那小官员才转身又入了夜色中。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小官员与两个女婢扶着一个昏昏沉沉的女子从一处院落出来,趁着夜色就进了府城后宅,而曹操早已洗漱干净,穿着寝衣坐在矮几后面看府城藏书。

三人扶着昏昏沉沉的女子鬼鬼祟祟的贴着墙根走。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曹操院落的时候。

突然一抹亮光一闪,随着破风声而来的是一把长剑,几人脚步一顿,长剑贴着小官员的脖颈飞过,小官员被吓得双膝一软,登时瘫软在地。

其他两个女婢若不是还需扶着那昏迷的女子,恐怕也站不稳了。

三人齐齐的往中庭望去,只见一身穿道袍的女子站在庭中月光下,冷这张脸:“你们是谁?”

“我……我们……”

那小官员慌慌张张的开口:“我们是为曹州牧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