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无奈地同吴夫人解释道:“阿贞乃是魏王之女,长姐更是秦岭之主,如今正虎视眈眈地盘桓在扬州,只等着寻一个借口便能发兵扬州,况且长兄刚刚身故不久,孩儿还在孝期,怎能在此时迎娶侧室?”

吴夫人被孙权的话给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没想到孙权竟然如此直白的回绝了她的提议。

“那曹大娘子管天管地,难不成还要管你的房里事不成?”

“我的儿,这些日子你的处境母亲都看在眼里,江东世族对你兄长十分信服,难免对你就多几分挑剔,若你纳徐家女为侧夫人,有徐琨从中为你周旋,你如今紧迫也能稍作缓解。”

“那秦岭远在冀州,难不成还能为了你攻打扬州不成?”

再说了……

“那曹大娘子不过意妇孺尔,荆州牧胆小如鼠,竟将祖宗基业都双手奉上,自己带着家人逃去了洛阳,便是他送了荆州,那荆州世族恐怕也不会轻易低头,她拿了荆州,短时间内也稳不住,你又在惧怕什么?”

其实吴夫人的想法孙权也明白。

要想坐稳江东之主的位置,就必须得江东世族的支持。

这些世族不仅身家丰厚,自己手上也是有兵的,一个坞堡内就有将近五千部曲,更何况他们还不止一个坞堡,整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可问题是……

“母亲怕是不知晓,那……我那师父入了荆州后不到半月,就将荆州世族杀了大半,如今留下的都早早投奔了师父,荆州世族……已经翻不了身了。”

吴夫人:“……”

她震惊地瞪大双眼,脸皮都被吓得颤抖了两下。

她是见过曹大娘子的,那是一个温婉和善的美人,只单看着,那通身的气质温柔娴雅,丝毫不像孙权口中那个杀星一般的形象。

“怎……怎么会?”

孙权苦笑。

他难道不想像师父一样对江东世族下手么?

无非是没有底气罢了。

若他真愿意跟随师父身后的话,江东这些蛮横的世族早就没了,哪里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还有曹贞,如今曹贞没有了脉主的身份,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七秀弟子的身份,他作为少林一脉的脉主,若真的想娶侧室,只要捂住消息,师父那边肯定不会知晓。

可他还是没松口。

无非是不敢罢了。

秦岭给了他许多勇气和属于自己的势力,但也给了他很多的束缚。

在秦岭与江东世族中选择的话,目前他更愿意选择秦岭。

吴夫人被吓到了,当天夜里就起了高热,曹贞不顾身体虚弱来到床边没日没夜的服侍婆母,孙权看在眼里感动非常,跟曹贞感情愈发的好,但吴夫人对曹贞观感却很复杂,实在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对待。

夫妻俩感情好了,自然也很快有了成果。

曹贞很快怀上了孙权的第三个孩子,因着和次子生育时间相近,这一胎曹贞怀的很辛苦。

阿婉身在前线,对江东的监视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自然也很快得知了这个结果。

她沉默许久,最终只叫一个七秀弟子为曹贞送了一套孩童的衣物便不再管了,可曹贞和孙权却因为这套衣服如惊弓之鸟,毕竟曹贞这次身孕来的艰难,孙权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有吴夫人知晓,就连和吴夫人住在一起的大乔氏都不知道。

可偏偏,远在荆州的阿婉知道了。

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江都府衙一直处于被监视的状态。

孙权心中恼怒,连夜开始排查,可当初那几个长歌弟子早已跟随着阿婉离开了,如今整个扬州境内,除却孙权从交州带回来的少林弟子外,就再没有一个秦岭的弟子了。

排查到最后,自然什么都没排查出来。

可夫妻二人却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这也让孙权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至少在他完全掌握江东之前,他决不能和阿婉撕破脸。

孙权自此开始韬光养晦,而阿婉暂且也没空管他,而是将心思放在了益州,益州是后期刘备的根据地,他在益州建立了蜀汉政权,益州虽地势险要,但气候温暖湿润,土地肥沃,粮食不仅长势极好,亩产还高,关羽死后,因尸首分而安葬的缘故,刘备一心为关羽报仇,益州的粮草给了很大的底气。

阿婉想要益州。

不仅仅因为益州是鱼米之乡,还因为益州大山内有许多珍贵的草药。

她的小女儿郭琪,自从出生后就身体不好,哪怕孙思邈师父一直往这边送药,可如今大唐也处于战乱之中,她担忧师门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叫同门师兄师姐们费心?

万花很多药材都长在晴昼海,如今这里的秦岭没有晴昼海,阿婉自然将目光落到了益州大山中。

益州的大山里,奇珍异宝无数,只可惜里面毒瘴无数,普通人难以进山,可对阿婉却算不得难,秦岭弟子皆有内力护体,更别说,唐书聆,也就是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