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吐心里还一边忍不住感叹。

果然能入的了长姐眼的人都很了不起,这飞来飞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他哪里知道,唐门俗称断腿堡,哪怕在十三脉中,轻功都属于清奇那一挂的,轻易没人受得了,所以这么多门派弟子都在,最后却是个唐门弟子带着曹彰飞,也可见这群弟子的恶趣味。

等吐的差不多了,曹彰一脸菜色地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清水漱了漱口,然后挑了个隐蔽的位置往下看。

“曹将军,唐门的师弟们已经去打探情况了,咱们暂且先别轻举妄动,等情报来了再说?”一个长歌弟子小声地建议道。

他也怕这位曹将军性格刚愎自用,听不得任何谏言,逼着他们立刻下山瞎掺和。

好在曹彰虽然性情刚勇,却是难得的善于纳谏之人,听到长歌弟子这样说,便点点头,目光却未曾离开战场,下面叫阵几次,几员大将对战后,便混战在了一起,看的出来,战势是偏向扬州这方的。

荆州军且战且退,就在扬州军以为自己要大捷之时,突然荆州军不远处的小山头上出现一个轮椅,只见轮椅上瘦弱的男人一挥手中羽扇,四面八方便涌出将士来,将追过来的扬州军包围其中,不多会儿便死伤过半,剩下的也迅速被收缴了辎重,将这些人给俘虏了。

曹彰眉心一蹙,目光盯住那个轮椅,由于太远了,他看不清上面人的面貌,只知道该是个病弱的谋士。

而这个谋士,却是曹操的探子从未探到过的。

就在曹彰思索此人是谁的时候,就发现那轮椅的不远处,几个眼熟的身影正在探头探脑。

曹彰:“……”

那不是秦岭那些大冤种唐门弟子又是谁?

原来所谓的打探情报居然是这么个打探法?

当真是艺高人胆大么?

也不知道那几人看见了什么,突然调头拔腿就跑,甚至连轻功都用上了,几个大跳就直接朝着山上冲了上来,而且显然的,那轮椅上得人发现他们了。

只是不知为何,护持在轮椅周边的将士却一副好无所觉的样子。

也就几个呼吸间,前去打探的唐门弟子回来了。

曹彰还未来得及开口训斥,就听见那几个弟子一脸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刚刚真是吓死了,我还以为刘玄德私藏了个聪明绝顶的谋士呢,感情居然是大师兄啊。”

大师兄?

曹彰先是一愣,随即就想到所谓的大师兄是谁。

不就是他们前来接应的庞统,庞士元么?

其它秦岭弟子不足为虑,若是他能……

“咱们到荆州来不就是来接应大师兄的么?”旁边一个万花弟子手叉着腰, 一脸见怪不怪的架势。

她不仅不觉得奇怪,甚至还觉得这些人有些大惊小怪。

“若只是无名小卒的话,又何必我们来接应,直接找个机会死遁就是了。”

这话也是没错。

其它人都一脸‘确实如此’的点点头, 毕竟按照秦岭人的想法, 大不了趁着夜色直接一个大轻功, 换上夜行衣都是给对方面子。

这不是傲慢, 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

可见这些年习惯成自然,这些曾经吃不饱饭,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孩子,终于长成了阿婉记忆中门派弟子模样。

“刚刚咱们跑的太快了。”

唐门弟子有些懊恼道:“你们也真是, 大师兄又不是那吃人的野兽, 你们做甚这般害怕?”居然扭头就跑。

“那你又为何跟被撵的兔儿似得, 跑的比谁都快?”

其它师兄弟也不惯着他, 直接怼道。

那唐门弟子无话可说,只得干笑一声, 回头对着曹彰抱拳将下列战场情况报告了一下,他并非只是单纯说谢泰和的事,还说了一些在山上看不见的细节。

曹彰面上镇定,实则心下却有些骇然。

谢泰和就是庞士元。

这一认知让曹彰怔在了原地,他一直以为庞统虽潜伏在荆州, 却是隐姓埋名,小心谨慎, 绝不会引人注目, 可谁能想到……他不仅混到了刘备帐下, 还成了对方几位倚仗的谋士。

刚刚山下战局清晰明了, 就是扬州势强, 荆州势弱,可谢泰和一出现,战局就发生了反转,顷刻之间,荆州军大获全胜,扬州军至少损失两千余人,这还不算被俘虏的上千兵卒。

由此可见谢泰和在荆州军中的作用与威望。

他可不曾见过,哪个谋士能在无主将的情况下调动大军的,当然,冀州那些谋士先不谈,冀州与其他诸侯都不同,那本就是个奇怪的地方。

庞士元能做到这一步,足以可见刘玄德对他是多么信重。

而他之所以能担负起这样的信重,也必定为刘备出谋划策多次,曹彰甚至有种感觉,恐怕此次荆州与扬州的战事,也与庞士元脱不了干系。

曹彰越想越多,最后自己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