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他刻意咬重了“小姐”两个字,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时麦几眼,看出她穿的衣服首饰有几样牌子,但也不是很金贵的,语气越发敷衍,“我们这里可不是有几个小钱就能为所欲为的,来我们这里的客人,谁不是非富即贵,万一给您留一个包间,耽误了别人,我们得罪不起啊。”

时麦的脸色变了变,正要出声,却看见男人的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影。

竟然是程牧。

他看了时麦一眼,皱了皱眉,散漫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啊。”

听见这道声音,面前的男人立马变了脸色,回过头去笑得一脸谄媚,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看上去有些恶心。

“程大少爷,”男人笑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位有些不讲理的小姐,都这个时间了,非要我腾出一间包房来,你也知道的,咱们这个地方,没有预约的话……”

“你说谁不讲理?!”

时麦今晚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此刻看见程牧撞见自己的窘迫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去揪住大堂经理的衣领。

“你说谁不讲理?我只是和你商量一下,谁叫你狗眼看人低?!”

男人伸出双手摊开,一边嫌恶地看着时麦,一边让程牧给自己作证。

“程少爷,您可替我看见了啊,这位小姐大庭广众之下动粗,一会儿警察来了,烦请您帮我做个证人啊。”

程牧斜着眼睛看了男人一眼,又慢悠悠地看向时麦,轻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扒开时麦的手。

“好了,闹什么。”

时麦瞪着眼睛看着他:“是我闹还是他不讲理?要是扰了你程大少爷的眼睛,你就别管这事儿!犯不着帮着一个外人来欺负我!”

听见这话,程牧挑了挑眉。

他上前一步,微微凑近时麦。

“帮着外人?”他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内人了?”

时麦气得直接踢了他一脚。

“你神经病啊你!”

祝鸢站在一旁摇摇晃晃地跌在时麦的身上,时麦没好气:“你赶紧给我安排个包房!鸢鸢心情不好,我今天要陪她不醉不归。”

程牧撇撇嘴,看向一旁傻眼了的男人。

“没听见?”他笑着说,眼底却冷冷地,“安排一个包房,没有的话,我把你家买下来,改成迪厅,怎么样?”

男人此刻在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事儿了,刚才那个女人,和程牧好像……是一伙的!

他慌不择路地点头,对着时麦立马摆上一副令人作呕的笑脸。

“这位大小姐,哎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今儿个出门没吃药,犯病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男人佯装用力地打了自己两巴掌,“您稍等一分钟,我马上为您安排一间上好的包房!”

时麦看着男人虚与委蛇的脸,觉得恶心,却又实在担心祝鸢,没有和他一般见识,跟着他往里面走了。

程牧看着时麦离开的背影,想了想,回到自己原先的包房,打了个电话。

-

大半瓶烈酒下肚,祝鸢整个人已经精神恍惚了。

她一边哭一边笑,一会儿拿着话筒唱歌,一会儿自己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时麦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即便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些事情,也不是她可以帮忙承担的,她能做的,就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哭和笑。

时麦的眼睛慢慢有些湿润,就在这时,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时麦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祝鸢的手机,来电人单名一个“池”字。

池景行?

时麦皱了皱眉,看了祝鸢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这个电话。

从她在国外学得的心理学上讲,这种时候,越吊着电话那头的人,那人才会产生好奇,才会越焦急。

她将祝鸢的手机握在手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第一个电话挂断之后,不到三分钟,池景行的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

时麦一直等到电话差不多又要自动断掉的时候才佯装慌慌忙忙地接起。

“池少吗?我是时麦,”时麦的声音显得很慌张,“不好意思,鸢鸢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我没办法安顿好她,可不可以麻烦你来接一下鸢鸢啊?”

池景行那头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有些揶揄。

“是么,我怎么看见你拿着她的手机发呆呢?”

时麦一怔。

她猛地回过头去,这才看见池景行就站在包房外面,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擦在裤兜里,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时麦:“……”

敢情她的心理学,都学进牛屁股里面去了。

她面色有些窘地打开了门,讪笑了两声。

“不好意思啊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