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情绪彻底从心理阴影里逃出,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被邢戚午带去了医院做抑制剂过敏检查。

许是没想到我确实没撒谎,邢戚午把单子扔在垃圾桶里,神色漠然地看我一眼,提醒道:“以后多想想你的母亲。”

说罢,邢戚午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我视线当中,

难为他一个大忙人居然甘愿为我浪费这么久的时间陪同检查,也是够令人惊奇。

回到家我才后知后觉地局蹐不安起来,毛骨悚然地想,如果邢戚午派人去调查我的从前,知道了我和李孜泽的事情后会怎么处置我和母亲?把我俩大概率直接曝尸荒野也说不定。

慌乱之中,我想起自己跟邢戚午曾签过一个五年的合约。

如果五年内我能一直留下待在他身边,以后就算是他玩腻了一脚把我踢开,我母亲的医疗费用也依旧由他承担。

我轻声安慰自己,四年都已经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

那之后邢戚午一连半个月也没联系我,我乐得清闲,自己在家读书健身,偶尔再开个跑步直播。

我基本每天都会去母亲那里待上一会儿,拖谢久宥的福,我整个人要比高中时外向了许多。

“又来啦。”查房的护士小姐跟我打招呼,我笑着向她点头,手上削苹果的动作不停。

母亲还醒着的时候最爱吃苹果,虽然现在她已经无法再吃下去,但我依然每天削一个放在她的床前,这样就算某天她醒来的时候我不在身边,这个苹果也能替我告诉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不要害怕,有我在一直爱她。

“你们一个个的都对阿姨真孝顺啊,相信阿姨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啦。”护士小姐笑眯眯道。

“除了我还有人来过吗?”我有些惊奇,我们搬到了新城市,按理说并不会有认识我母亲的人。

“他们来的时候都没跟你说吗?”

我警觉起来:“他们,来过的人很多吗?”

“也没有很多啦,我见过的只有两个男人,两个人个子都挺高,长得也都是一表人才,气质也很好。”

两个男人。

我心头警铃作响,勉强扯起一个笑容,问:“我能看下最近的来访记录吗?”

护士察觉到自己可能说错话,连忙应好去帮我取来访记录表。

我深吸一口气,翻开那张访问记录单,那感觉像是在看即将执行枪决的死刑犯在进行临终判决。

因为我基本每天都在,护士们也都与我熟络,所以最近几个月的访问记录我都没有填过。

我快速翻阅着表格,前面都是我的名字没有问题,后面大多数也都是一片空白。

每个月邢戚午的医疗团队也都有按时来检查母亲的身体情况。

直到我翻到最近几天的日期,只见表格填着8月9日,邢戚午。

两个男人,还有一位。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甚至溢出一些虚汗,那感觉黏腻腻的,像是在摸一条露着毒牙的蛇。

我几乎是竭尽全力才翻到了下一页。

只见那张表格里赫然写着,8月9日,李孜泽。

8月11日,李孜泽。

8月13日,李孜泽。

8月17日,李孜泽。

我的声音在此刻变成断了线的老式收音机,刺刺拉拉起来,我颤抖着扭过头,去问护士小姐:“打扰一下,请问今天是几月几日?”

她不假思索道:“8月17日呀。”

一瞬间,我听到了耳畔枪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