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问他:“拉拢客户的机会你不要啦?”

他大声答,语气很豪迈:“不要了!”

我哥是全能,考试、工作、跳舞唱歌,样样精通,就连爱我都做得无可挑剔。

我们在雪地里发了疯地一路狂奔,惹得路上的行人连连回头。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道,月光如水,我哥看向我的眉眼温柔得能够融化冰川,所以我很早就沦陷,也许早在情窦初开之前。

跑得好快,不敢回头,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逼近。跑到小腿肌肉紧绷,不自觉地张嘴喘起粗气。我松开池易暄的手,助跑了一小段,然后从地面上跳起来,跳到最高点时微微屈起膝盖,将两只脚在半空中调皮地碰一碰,鞋跟相撞时敲出轻轻一声,最后稳稳落地。

这个动作是我从外国电影里学的,主角们总是在表达狂喜或得逞时,从地面上高高跳起,半空中碰一碰两只脚。

池易暄也学我做了一个,助跑时从我身侧跑过去,跑到我前方,高高跃起,他跳得比我更高、飞得比我更远,西装都掀到了背后,皮鞋轻轻一敲,落下几点碎雪。不料落地时踩到结冰的地面,摔了个屁股蹲儿。

我捂着肚子笑到眼角都挤出泪花,扶着他的手臂帮助他站起身,拍掉他西装上的雪与污泥。

“痛吗?”

“你说呢?”池易暄揉着屁股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前走了几步。

“哥,我想接吻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他无法拒绝我,我无法离开他——

除非将我切成血淋淋的两半。

可我的一切都属于他,崩裂成碎片的我,仍然会围绕他永恒地旋转。

“周围有人。”他笑眼弯弯。

“你介意吗?”

他摇头。

池易暄被他心中的恶魔打败了,我装作可惜地将他拾起,与他惺惺相惜,互相舔舐伤口,实则心中窃喜。

还好他被打败了。

他与他心中的野兽因为我而争斗,也以为我在经历同样的拉扯,其实我早已与我心中的怪兽统一战线。

我们会永远为了他而战斗,只待他挥鞭下令,我们就驮着他私奔,逃向森林深处。

距离黎明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狂风大作仿佛要将我和他吹散。

终于,我们决定相爱,在昏暗的雪夜接吻,向狡诈的命运投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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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那一天,天上下着细雨,为了凸显出春节氛围,我和池易暄各系了条红围巾。很快就在接机口看到了池岩,他穿着一件厚外套,手里拿着两把黑色的雨伞,看到我和我哥时快步朝我们走过来,将伞递给我们。

“这把大,你们用。”

池易暄撑开雨伞,黑伞遮蔽了灰蓝色的天。池岩带着我们朝停车场走去,池易暄问他:

“妈妈呢?”

“她……在医院。”池岩帮我们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我的心脏顿时落跳一拍:“怎么去医院了?”

“她最近身体有点不好,所以想着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池岩系上安全带,“她不想你们俩担心,所以一会儿你们别表现得太焦急。”

发动汽车之前,他转过头来看向后座的我,“尤其是你,白意,都写在脸上了。”他冲我笑了下,“她没什么大事。”

“好。”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答应他。

乌云在低空盘旋,就要从头顶压下来。池岩先在家门口稍作停留,等我们放下行李箱,就直奔医院。

刚踏进住院部大门就闻到了刺鼻的消毒药水,惨白的照明灯打在地砖上像一个个朦胧的月亮。我的心情一下就沉到谷底,医院总是为我带来不好的记忆。

池易暄察觉到我的变化,用力握了下我的手,好像在对我说不要担心。

从电梯出来以后,池岩走在我们前方,我哥忽然停下脚步,盯着某个方向不言语。

“怎么了?”我回过头。

他向我示意这层楼的名称:

血液科病区。

我立马跟上池岩,问他:“爸,血液科病区是什么意思?”

池岩不明所以,跟随着我的目光朝病区的名称看了一眼,“哦”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地答:“她有点贫血,身体里可能有病毒,所以医生把她安排在这里。”

一排排塑料椅向走廊尽头渐次延伸,走到右手边第七间病房时,池岩的脚尖拐了个弯,我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她在左手边第二个床位,也在同一瞬间发现了我们。

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举高手臂冲我们挥了挥:“哎!我在这儿!”

我和池易暄还对眼前的情况感到陌生,脚步迟疑着走进病房,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与同病房的病人,他们有的躺在床上,半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