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忠满是担忧地说道。

朱高煦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他们不是在组织士绅买卖屯田吗?你便伪装为外地富绅,找机会拉拢一批人。金忠,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容错过!”

金忠无奈,只好听其安排,取了三万钞、五千银,带着伪装好的二十几个家丁,奔赴白羊口所。

朱高煦也是没办法。

虽然北平商业繁华,但刻章办证打小广告的产业还是没有的。

朱高煦想要弄点人才,除了偷偷吸纳一些不良青少年,闲散无赖,地痞流氓,貌似也没其他人愿意入伙。

总不能发个“我朱高煦欲图谋霸业,有志者踊跃报名”的告示吧。

现在朱允炆要裁撤北平及其周围部分卫所,估计会有几万人下岗分流。

这些人可是难得的军士,当过兵,拿过武器,扛过锄头,就算脑子不好使,至少还是有一把力气的,坑过来一个是一个,抗旗也需要人不是。

朱高煦得意至极,准备去找朱高炽喝喝茶,却听闻昨日朱高炽便出城了,只好悻悻然去找了朱高燧,准备去青楼寻几个红颜,宽慰下疲倦的身心。

红袖轻招,迎了来朱高煦。

红袖轻挥,送走了张智。

张智离开轻烟楼,转身走入江东门,眼神中满是春风。

明日,扬名立万就在明日!

国子监大辩论,已名动金陵,民间关于国子监是否入杂学也十分关注,连日来谈论不休,甚至在如意坊,已公然开盘下注了。

张智揣了揣手,感知了下袖子里的票册,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自己可是投了二十两银子,押杂学被拒于国子监门外。

终还是没忍住,自己也成了赌徒。

不过,明日局散之后,胜负分明,到时候,自己将拿回来四十两。

押杂学入国子监?

呵,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就不会浪费自己的钱财,杂学如何能与国学正统相提并论?

回到国子监,张智迈入太学门,辩论,将在这东西六堂的庭院中举行。

北面临时搭建了高台,所有国子监的官员、监生与旁听之人,都将或坐在中庭,或站于两厢、堂内。

国子监祭酒程师周正在检看高台,见张智来了,便问道:“张司业,明日辩论,可准备妥当了?”

张智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祭酒大人请放心,辩证之事,我们国子监何时输过?”

程师周满意地点了点头,但依旧叮嘱道:“杂学是有可取之处,但入这国子监还不够资格,你们也不可掉以轻心。那姚广孝神秘莫测,夏元吉才学深厚,这两人才是难对付的。李志刚出身国子监,吴云还是率性堂的监生,这也不好对付,至于杨士奇,呵,无名之辈,不足理会。”

张智毫不介意,说道:“辩论可不是看谁才学功底,而是看谁有道理。四书五经乃是国之正统,天下学子皆以其为师,自当如中流砥柱,岿然不动,岂容杂学侵染?”

程师周颔首赞赏:“那便好好休息,明日,一展我国子监风采。”

张智刚想抒情,表达下自己不辱使命的决心,一旁传来了声音:“祭酒大人,司业大人,无论四书五经,亦或商农匠兵,皆是学问,为何一定要分个主次?”

“天无日则不明,国无主则无序,学问无主则无信仰。王博士,希望你明日也在这里,来看看结果到底是什么?!”

张智侧身看向王绅,冷森森地说完,便对程师周拱了拱手,拂袖而去。

大辩论之所以出现,便是因为王绅的《国子监十大弊病》疏。

张智对于王绅很是不满,身为国子监的博士,竟然将国子监批的一无是处。

他才来国子监多久?

不过是仗着皇上给予的权力,肆意胡为!

张智下定决心,在明日大辩论赢下来之后,便找个由头,将王绅赶出去。

王绅看着张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和程师周说几句话,谁知程师周抬了抬手,转身也走了。

被孤立了。

王绅叹了一口气,这种孤立,自进入国子监便一直存在,只不过最近,变得更为锋利了一些。

他们,连基本的招呼与问好,都省略了。

“王博士,明日辩论之后,杂学会入国子监吗?”

一名监生走到王绅身后,恭谨地问道。

王绅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自己来国子监,可不是冲着官员来的,他们想怎么冷漠,那就随他们便是,只要监生认可自己,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是率性堂的陈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