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嘛,今年乱了那么久,总需要黄子澄这个知府坐镇,办点事的。可黄子澄不这样想,青州这地方冬天很冷,再安抚民心,老百姓也不出门啊。

谁愿意顶着呼呼的大北风出去遛弯的,再说了,冬天也不需要收拾什么庄稼地,也没人愿意起来干重活,这个时候官员的作用已经不明显了,只要百姓有吃的,冻不死,那就没官员啥事了。

黄子澄很想回京师参与大朝觐,这是一次与朱允炆叙旧的好机会,也是让自己重新回到京师的好机会。可惜,自己被“恩准”留在了青州。

不过,青州不是自己的长居之地,一定会早点回京师的。

黄子澄很自信,而他的自信,来自于他的朋友。

开封城。

齐泰、景清都收到了黄子澄的来信,景清拿着信去找齐泰,开口就是:“我们需要帮帮黄子澄,他在青州实在是太难了。”

齐泰沉默不言。

景清继续劝道:“眼下京师大朝觐在即,若黄子澄留在青州,待三年之后再朝觐,实在是有些太久。他被下派,只不过是说错了话而已……”

齐泰看了看景清,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依旧没说话。

景清是喋喋不休:“青州乱与黄子澄有什么关系,眼下人已经安顿好了,他也该回去了,现在朝廷免他去大朝觐是什么意思,一定是解缙故意将他的名字写在了最上面……”

齐泰打了个哈欠,耳边嗡嗡作响。

景清说到最后,实在是有些烦了,起身道;“你倒是给个话啊。”

齐泰摸了摸胡子,拿出了黄子澄送来的信,道:“信中之言,极尽辛酸之词,看者落泪,闻者伤心。只不过……他苦,能苦过我们开封府吗?”

景清张着嘴,不知道如何反驳。

开封府的苦景清是一口一口吃下去的,官场坍塌,需要重建官场,百姓离心,需要重建民心,硬生生将一群连裤子都穿不起的百姓,弄到了家里至少能吃得起饭的地步。

为了这些,付出的是什么,是两条腿将开封府所有县都走了好几遍,是亲自杀掉了一个又一个自己提拔与信任的官吏,是和百姓一起,耕种土地,当牛一样汗流浃背!

这些苦,不是寻常官员能吃得了,也不是寻常官员能想得到的。

为了开封府治,为了彻底解决民生问题,齐泰、景清几乎是呕心沥血,日以继夜地处理政务,走访民情。

但是!

黄子澄苦吗?

他够苦吗?

黄子澄在青州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加上三人之间偶有书信往来,还是清楚黄子澄干了什么事的。

凭着良心来说,黄子澄在青州是做了不少实事,比如安抚百姓、重新分配农田、重建青州城、招揽商人,将一座死气沉沉的城池,逐渐恢复了生机。

但,也只限于此了。

黄子澄没有像齐泰、景清一样,动不动就“背着”府衙去县里,去百姓家里,去田间,而是自始至终,都待在了青州城中,指挥官吏去办事。

这种指挥,能说他苦吗?

不苦,不够苦,却在书信里写满了辛酸与眼泪,是为了什么?

装!

装苦!

齐泰与黄子澄都是东宫官员,早期跟随在朱允炆左右,但齐泰这是第一次看清楚黄子澄的另一面,矫揉造作,博取同情。

若他真苦,也就罢了。

齐泰以朋友的身份,愿意在大朝觐时,给朱允炆提一提黄子澄,可现在,他戴着虚伪的面具,让自己去求恩情,齐泰自认为做不到!

景清明白了齐泰的意思,仔细想想也是,自己和齐泰两个人也是被连累到开封府办事的,既然离开了京师,就要有地方官的觉悟,而不是一心想着重新回去,而忘记了真正要办的事。

“若是我们什么都不说,怕是不好交代吧。”

景清有些犹豫。

官场上的朋友,坐着的都是友谊的小船。你帮我,我就帮你,你不帮我,那咱们的小船说翻还是要翻的,至于是你溺水,还是我上岸,那就看翻了之后的手段了。

现在黄子澄通过书信的方式,隐晦地请求景清与齐泰帮忙。如果不帮,那黄子澄估计会一叉腰,一口痰,喊一句:“呸,都是什么朋友……”

齐泰揉了揉眉心,黄子澄能在青州过得那么滋润,齐泰与景清可是疏通了不少关系的,要不然以他得罪了耿炳文的前科,能安稳睡觉都是个问题。

可让人郁闷的是,齐泰与景清疏通关系的事,黄子澄自己不知道,还以为耿炳文怕了自己……

看吧,办好事,不留名,也是有麻烦的……

正因为黄子澄自认为齐泰、景清一直没帮自己,这才张嘴要求帮忙,兄弟头一次张嘴,你们总不能拒绝吧?

齐泰与景清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回信告诉黄子澄:兄弟,我们之前帮过你一次了,这一次实在是帮不了啊。

“帮吧。”

齐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