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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伶不再回复了。
她不耐烦了吗?
虞听更愿意理解成她又在撒气了。虞听会享受她这样的娇气, 至少愿意同自己说话,一点儿也不冷冰冰。可她又不说话了,让虞听又不确定了。
虞听口腔里还含着咬破内唇的血腥味,垂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看,对屏幕那边的人有种近乎偏执的渴望。打字直白地表达心意:【我想你】
她想冉伶,跟冉伶有什么关系。伶姐姐傲娇地选择视而不见, 虞听自己一个人在脑海里盘算了一个晚上。
冉伶现在什么也不缺,她在卫如梅的地盘里不出来, 虞听不好总是登门打扰,该怎么跟冉伶见面呢?该怎么把冉伶给约出来?
或者说,怎样才能让冉伶主动来找自己?
怎么样冉伶才会对她亲近些?
自己刚来找她的那一天, 冉伶主动摸她的脸帮她擦眼泪,还摸了她脖子上的淤青——她在心疼她。
是为什么?是因为虞听哭了, 虞听受了伤,因为虞听很脆弱所以, 冉伶很容易对受了伤的她心软对吗?
冉伶是不是会对虚弱可怜她更加没有抵抗力一些?
仿佛灵机一动,虞听跟她报备了一声自己要去洗澡了便放下手机走进浴室,毫不犹豫地用冷水衝澡。洗完澡湿着长发没有吹干便倒头躺下。
拾起手机看,冉伶还是没回她消息。和从前的热情粘人的反差太大,说失望确实也有一点儿,不过没关系,虞听强打起精神,给她发了个:【晚安,早点睡】
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疯疯癫癫,失眠已经成了虞听的常态。她昨晚靠安眠药睡得很好,但这并不全是安眠药的功劳。虞听知道,是因为她从冉伶那儿得到了安抚,因为冉伶拿走了她的戒指,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虞听是有机会追回她的,可虞听自己仍然有太多不安的因素在。
因为方池的存在,她无法停止多想……
失眠惹人心烦,和冉伶的聊天早就结束,这么晚的深夜冉伶可能已经安睡,失眠痛苦的人变成了虞听。
虞听的情绪又跌落下去,她反覆拿起她和冉伶的聊天记录看了又看,胡思乱想,情绪极其不稳定,在谷底不断跌宕。
一直到快要天亮才睡得下去,但并不安稳。再一次醒来,她如愿以偿地感觉到头昏脑胀,爬起来用酒店的体温计量了一下,三十七度。
还没发烧。
还不够严重虞听放任病情不管,在床上一直不吃不喝躺到了傍晚。再一量体温,虚弱的身体如她所愿地被她折腾掉了三十九度的高烧。
早上给冉伶发的信息她还没有回,窗外的天已经昏昏暗,密布的云里泄出几缕橙红色的光染红半边天。虞听拍了一张体温计的照片,琢磨着要不要发给冉伶。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像是她在道德绑架冉伶让她关心自己。
——不要把冉伶当成治病的工具,把她的关心当成她对自己的施舍。
虞听还是退了一步,隻发了个朋友圈,没有配文。
这个微信号只有冉伶一个人,能看得到这条朋友圈的也只有她。
虞听靠坐在床上等,什么事情也不做,就是等。等窗外的最后一缕夕阳也被黑夜吞噬,异国他乡的黑夜带来无穷无尽的仓寂感。她在高温发热里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地等了四个小时候。明明躺在床上,身体却像在泥潭里越陷越深,窗门紧闭,她的世界透不进一点儿风声。
冉伶或许没有看到,或许也看到了。
没看到的可能性大吗?虞听从前发朋友圈没一会儿冉伶就会点讚和她互动,现在呢?是看到了也不想理会吗?
冉伶并不想理会——
想到这一点,失落和懊悔的情绪纷至沓来,虞听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她太过想当然了。她想试探,她想知道冉伶是不是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她于心不忍。
显而易见的答案摆在眼前,冉伶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爱护她了。冉伶或许看得懂她的心思却觉得她可笑,觉得她不值得。
冉伶甚至会失望——到了这个时候,虞听还想着向她索取。
虞听懊恼地把那条朋友圈删了个干净。
她丧失了今天最后的期待,还收获了一肚子的灰心,情绪不受控制,身体也不受控制。虞听忽然难受的得喘不上气,捂着心口撑在床上喘息,心慌心悸。
揪紧了床单,虞听顶着一双烧红了的眼眶,像疯了的似的渴望。
她给冉伶发消息:【我想见你】
她说:【真的好想见你】
冉伶没有回,她忍无可忍,给冉伶拨去了视频通话。
铃声隻响了三秒就被挂断。
顷刻间,虞听错愕又绝望。
下一秒,冉伶的消息从对话框里弹出来:【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