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没动静了,陈飘飘的小心臟被手指大小的棒槌细细密密地敲。

五分钟后,收到一张图片。

陶浸的课表。

鼻息一动,陈飘飘笑了,抬手撑住粉粉的脸颊,手机平放在桌上,左手食指点水似的打字:“?”

“不是说,弄丢了吗?”

陶浸的回復永远这么滴水不漏,弄丢了,她正好有,发她一份,至于有没有隐藏含义,她不说。

“收到。”陈飘飘也不说。

关上手机结束对话,陈飘飘敏锐的情绪有了第六感,陶浸跟她有一些暧昧,不太像学姐和学妹之间的氛围。暧昧浓度有多少她说不好,但陶浸在允许她接近自己,像有一隻无形的手,不用力地推了一把。

晚上陈飘飘又约陶浸去洗澡,洗之前陈飘飘说晚上吃撑了,先去操场遛两圈。

有人跑步经过时,陈飘飘的胳膊不经意碰着陶浸的;踢偏的足球飞过来,陶浸伸手拉了陈飘飘一把。

就这点不足为道的肢体接触,像摇曳的烛火,微弱,一吹就灭,但总令陈飘飘心乱如麻。

第二天,她们约着吃了火锅,食堂的火锅很简陋,味道也谈不上多好,她们一致认为隔壁窗口的木瓜牛奶比较物超所值。

陈飘飘揉着胀胀的肚子回到宿舍,安然正在订国庆回家的机票,罗玥弯腰圈着她一起看航班,她俩家乡在一个省会,是邻市,罗玥想一起飞回去做个伴。

“咱定早点的吧,便宜点,早点起就行了。”罗玥说。

“这个六点过,咱俩三四点就得起来,电梯没开,得搬着箱子下去,而且没机场快轨,打车得一百多。”安然帮她打算盘,“你算算,是不是跟正常点儿的钱也差不多了。”

扭头见陈飘飘回来,安然顺口问:“飘飘,你国庆怎安排啊?”

陈飘飘咬着木瓜牛奶的吸管:“不知道。”

回去机票贵,如果坐火车又折腾。或许她可以去做点兼职,假期的工资比较高。

想了想,她打开电脑,进入学校论坛,通常里面会发布一些校友的兼职信息,比外面的可靠很多。

整个下午,她筛选了一些比较合适的,用笔记下来,然后揉揉酸痛的脖颈去洗澡。

擦着湿漉漉的头髮回到宿舍,一看时间八点过,宿舍里只有齐眠在刷小视频,见她回来,脚一蹬开始穿拖鞋:“我去洗了啊,你不出门吧?”

她不想带钥匙,特意等陈飘飘回来了再去。

陈飘飘点头,放下篮子坐到椅子上擦头髮。

门被风风火火的齐眠带上,过了会儿又响起敲门声。

应该是齐眠东西忘带了,陈飘飘起身拧开门把手,却看到一张不太熟悉的脸。是11楼陶浸的室友,很爱端着盆开玩笑的那个。

她探头看了一圈陈飘飘的宿舍,悄声问:“学妹,你有空没?”

“啊?”

“我们楼上打牌,你来不?”

“打牌?”

“嗯,打麻将,三缺一。”学姐吊着门把手,从下往上看陈飘飘,像在对什么接头暗号。

“三缺一?”宿舍不是有四个人吗?

“哦,我,老海,梯子,我们仨。”

陈飘飘记起来这位学姐叫做小马,三个人合起来是“海马体”,证件照组合。

没等到想听的名字,陈飘飘软声问:“陶浸呢?”

“她不会打,”小马大大咧咧的,“我们打新都麻将,听她说过你是新都人,我就来找你啦,你会不?”

应该会吧,新都人人都会打麻将,家家养大熊猫。

“我会,不过……她不在宿舍么?”陈飘飘没太想明白,陶浸给她发个微信不就是了?怎么还下来请她,而且还是不太熟的学姐。

“哦,”小马习惯性接话,“她洗澡去了,一会儿回来,你来呗,经常串门,都认识。”

“怎,还非得她在啊?我们不是学姐呗?”小马哼她一声,佯作不高兴。

陈飘飘莞尔,小声说:“那你等等,我一会儿上去,我室友出门洗澡了,我给她留个纸条。”

“行行行,我们先把桌子摆上,赶紧上来,啊,宝儿。”小马闭眼做作地ua两下,趿拉着拖鞋上楼了。

门开着,宿舍内外的灯光连成一片,陈飘飘划拉一下椅子,给齐眠留便利贴:眠眠,我在楼上1105。

如果回来开不了门,上楼拿钥匙。

写完贴在门上,陈飘飘拎着钥匙和手机出门,关灯时看见桌上的水杯,想了想要不要带走,打几个小时麻将一定会渴。她抿抿唇,“啪”一声径直关门,往电梯间去。

1105总是比她们宿舍凉快,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高了那么两层的缘故,门虚虚掩着,靠近阳台的床位有点了精油的加湿器,好像是绿茶的味道。中间支起一张折迭四方桌,四把椅子搬到南北东西方位,三个学姐穿着睡衣已经坐好了,一边把玩麻将,一边玩手机。

“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