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脱力跌倒,再没办法如同从前那样睿智清冷。

秦冬阳也曾苦苦要求一个机会,也到底放弃了。

没做纠缠,没露怨恨,林巍却不敢多想他,想就心空,就觉得日子索然无味不值得过。

不值得过……

林巍缓缓榻下笔挺的脊,没力气同成蔚啰嗦,颓然拉开办公室门,“回去吧!别闹小孩儿脾气。”

进退消息

他的声音极其轻柔,轻柔到成蔚不愿相信是种拒绝。

林巍已经看不见成蔚,后面的话几乎是对想象中的秦冬阳说的,他扭头看向秦冬阳那张旧办公桌,好几分钟方才慢慢回归现实,发现成蔚仍旧固执地站在窗边,一脸委屈不肯离开,叹了口气,“出去时候关好门。”

如此温和根本不是他的秉性,完全看在秦冬阳也曾勇敢过委屈过,无意识地反思反省之后产生的心里投射。

林巍从不喜欢工于心计的人,只这一点,成蔚就输秦冬阳太多。

他自己走了,并没目的,但却决然。

廖杰在电梯间接住他,“林先生要去哪儿?”

“回毛坯房。”林巍异常倦怠地回答,“米兰得浇水了。”

路虎跑了一段廖杰才再次开口,“林先生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帮您把米兰搬回林宅。”

林巍摇头,“我不愿意。它喜欢那儿的阳台。”

廖杰不明白,心说植物还知道什么叫喜欢?但他没再多嘴。

久无人住的房子闻得到清晰的灰尘味,林巍先去看花,米兰果然全面复苏,长了许多新叶子。

给它浇饱,林巍曲着长身蹲在花盆旁边,专注地听那些清水汩汩渗到根系周围去的声音,聊天般问,“不缺光不缺水,明儿再给你买点儿肥料回来……就是寂寞了些,屋里总没个人。我也一样,担待点儿吧!”

米兰无言,不知懂不懂听。

林巍在它旁边窝够了,朝旁挪开几步,掏出烟来,打商量说,“抽一颗。别介意啊!这里原本就是我抽烟的地方,你后来的。”

说完他大概觉得自己可笑,便笑起来,只是笑得极苦,以至烟雾入喉都带异常的辣。

阳光正好,晒了良久,林巍转身回屋,四下看了一看,破天荒地洗了块抹布,把沙发和饭桌都擦了一遍,然后又冲了墩布拖了一遍屋地。

太久没有做过家务,还挺累人,洗干净手,林巍觉得有点儿饿了,思索吃什么时滕远来了电话,“您那天没到御龙苑?”

林巍抬指捏捏山根,“被别的事情绊住了。”

滕远反而呼了口气,“幸亏没去……杜长江好像怀疑我了。”

林巍皱眉,“你做什么了?”

“我找到了他挪用银行贷款的证据。”滕远回答。

秦冬阳在x市迅速适应了售货员的工作,回到他哥这里却没办法很好地适应服务生的角色。

咖啡店的顾客和海滩上的游客不一样。

游客来自五湖四海,大多抱有一种出门在外努力接纳所遇差异的心理,只要食物价格和品质没有大毛病不会叽叽歪歪地给自己的旅程找别扭,“拐末”却是招待本地市井之徒的地方,生活区域太过北方的人不喜欢温文尔雅地活着,觉得那是拿腔作势,他们对咖啡或者西餐一类的餐食接受程度很高,但仅限于味蕾享受,不容许附加太多情调氛围之类的东西,闯关东的祖辈经历及老工业基地锻造出来的地域性格不仅使中老年人显得粗犷不羁,也在影响着2000年之后成长起来的新生代,总觉得小资是种扭捏,更是背叛。

所以咖啡厅的服务生也得跟酒肉馆子的店小二一样穿堂颠跑,能受喝乎,既可以称兄道弟也吃得住言语不敬。

一种类似熟不讲理的亲热文化,你损我一句我讽你两下,显得彼此之间没距离。

秦冬阳是土著群体中的异类,不习惯不喜欢更掌握不好其中的尺度分寸,没有办法同秦大沛一样笑容可掬高门大嗓地和来客打招呼却鲜少遇到敢炸毛作刺故意找茬闹事的,更没有办法像小张经理那样,乐呵呵地让人拍后背踢屁股,却自有一套唬人镇场子不然谁逃单找便宜的经典话术。

他太科班,也太正经,像大雅之家堂屋里不是特别名贵枝条根系都规矩蓬勃的绿色植物,端庄古板,干净冷漠。

两天之后就有熟客有意无意地跟他哥告状,“哪儿弄这么张木脸来?”

“有点儿和尚味儿啊!”

秦大沛当然不在乎,嘴里不干不净地回击。

秦冬阳却怕影响“拐末”的生意,越是客人多的时候越不下楼帮忙了,窝在小隔间里沉浸式尅书,没什么人的时候再出来洗洗杯子擦擦凳子。

倒也能把身体和脑子都占住。

除了脱衣服上床的瞬间会下意识地想“我不再是秦律师也不再是秦助理了”,和林巍的分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承受。

人果然是什么变故都能应对。

他去见了隋萌一趟,详细说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