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痕迹,萧祁墨眼底的寒意才终于消散了些。他整理好她的衣领,然后哄孩子似的,伸手在被褥上轻轻拍打着。

“好梦。”他弯唇。

继续轻声吐字:“我的阿莹。”

……

翌日。

日上三竿,太阳已至苍穹之顶时,卜幼莹终于醒了。

她一觉无梦,睡得极为舒适,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好好伸了个懒腰。

只是手碰着床帘时,却忽然愣住了。

等等,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床。

她猛然睁大双眼,坐起身望了一圈屋内的陈设,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夜念着念着心经便睡着了。

也就是说,这是祁墨哥哥的床!

完了完了,若是传出去必定惹人误会!

且万一让祁颂知道此事,她与他之间会如何不说,他肯定又会同祁墨哥哥打一架。

卜幼莹立即起身下床,穿好鞋子便要往外跑,只是人刚到门口,房门倏然从外面被打开了。

萧祁墨端着几叠膳食和米饭走了进来。

“你醒啦。”他径直走到圆桌前,将饭菜摆好,“现下已是午时,我想着你也该醒了,便端了些你爱吃的过来。”

在男人房里留宿了一夜,她自然是不好意思的,更何况睡的还是他的床。

因而此刻见了他,卜幼莹倒有些羞赧起来。

她避开眼神,道:“不用了。我,我还是回菀乐阁吧,让人撞见我留宿在东宫,难免惹些闲言碎语出来。”

“无妨。昨夜我已屏退了东宫上下人等,没人会知道你在此过夜,菀乐阁那边也是如此。”

她恍然,难怪祁墨哥哥会亲自送膳食过来。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了。东宫长时间无人侍奉太容易惹人生疑,更何况还有菀乐阁一起,还是趁早回去为好。

想罢,她寻了个理由又道:“我和衣睡了一夜,实在不太舒服。又没洗漱,不好直接用膳。我还是先回去了,就不打扰祁墨哥哥了。”

说完,不给他回应的机会,匆忙福了个礼便转身从大门跑了。

看着那道慌慌张张的背影,萧祁墨并不失落,反倒唇边蕴起了笑意。

会躲他,这是好事。

-

回到菀乐阁,卜幼莹匆匆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后便赶去了重明宫。

昨夜萧祁颂走之前,用口型对自己说让她今日来找他。虽然陛下将他软禁了起来,但只说不让他出去,却没说不让旁人进来。

因此当她到达重明宫时,负责看守的禁卫还是让她进去了。

此时萧祁颂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枕着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一颗小藤球,往上一丢,又落回手中,如此反复。

直到听见开门声,他倏然坐起,出声询问:“谁?”

见门边探出半颗熟悉的脑袋,警惕的眉眼顿时暖化成水,立即下床迎了上去。

“你怎么才来啊,我从早上都等到现在了。”他抱臂站在她面前,微微撅唇,眼神委屈又略有不满。

卜幼莹只犹豫了一瞬,便下意识掩去了在东宫留宿的事,回道:“昨夜闹得那么晚,我自然会起得迟些嘛。”

“闹?”他一听此话便不乐意了,眼里不满越发浓重,“你为何还觉得我在闹?我没有闹,你知不知道哥哥他昨夜同我说了什么?”

卜幼莹当然知道。

只是她没说,绕过他去落了座,又饮了一口茶,这才顺着他问道:“说了什么呀?”

萧祁颂几乎想立刻就说出口。不过睡了一夜,他还是恢复了些理智的。

于是走去门口看了一眼,将房门关得紧紧的,又检查了一遍窗外,之后才回到她身旁坐下。

他身子前倾,凑过去小声道:“他昨夜同我说,说他喜欢你。”

原以为阿莹听了这话,定是比自己还吃惊。

可未想,她只是淡淡“哦”了一声,随后反问他:“可是他亲口说的‘喜欢’二字?”

萧祁颂一愣:“那那倒没有。”